第181章 沉梦(2/3)

她的模样变得更年轻了,仿佛时光回溯,眸中是年少时才有的清亮,不过还是能从那青涩中窥出些许压藏的媚,而她像是根本看不见那片白光,独自站在浮光中,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信封上画着手绘的桂花,下笔有些拙劣,但花的模样是成型了的,旁边写着一个娟秀的节气名:寒露。

有个人影走过来,叫住了她:“阮小姐?”

阮夜笙回头一看,发现是丁儒,连忙向她问好:“丁先生好。”

“阮小姐是来找奚墨吗?”丁儒笑呵呵地问她。

“是的。”阮夜笙的回答有些沮丧:“但是庄园里的人刚才出来跟我说,她不在。”

“那你打电话问问她,看她什么时候回来?”丁儒说。

“不……不用了。”阮夜笙微低了头。

“你都到庄园里来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她吧?”丁儒是个思虑周到的体贴人,说:“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我把她叫回来。”

“她没在家,还是不……打扰她了。”阮夜笙犹豫片刻,将手中那封信递给丁儒:“我其实就是想把我的一封信给她,如果她回家了,丁先生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当然可以。”丁儒笑道:“我一定帮你送到她手上。”

丁儒走入庄园,阮夜笙眼中黯然,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这才迈开步伐,准备转身。

“你在这干什么?”身后有个冷淡的女人声音问她。

阮夜笙蓦地恍惚了。

跟着浑身一个激灵,欣喜地回过头去。

奚墨站在白光中看着她,模样也与她一样,似乎回溯了当年的模样。虽然仍端着那副高岭之花的骄矜,但眉眼还是能看出几分青春的气息。

“你……你怎么回来了?”阮夜笙说。

她其实隐约觉得是不对劲的,潜意识她似乎认为奚墨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奚墨却会在这里。

可她又觉得,奚墨出现在这里,才是她觉得最好最妥帖的一个画面,像是期盼渴望了那么多年,那份执念终于得以实现。

“这是我家。”奚墨蹙眉:“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阮夜笙噗嗤一笑。

“你找我?”奚墨问她。

阮夜笙点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奚墨再问。

阮夜笙见到了奚墨,之前站在门外的那份忐忑与失落骤然消散,整个人都像是活泛起来,眉眼带着笑,大大方方说:“我有封信想交给你。”

“信呢?”奚墨上下打量着她。

阮夜笙忙说:“刚才我以为你没有回来,正好在门口碰上丁先生,就把信给他,请他帮忙转交。他刚才已经把信拿进去了。”

奚墨看了她好一阵,没有吭声,之后朝大门走去,阮夜笙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奚墨感觉到她没有跟过来,快步走到她身边,嘴里不太高兴地说:“不进去?”

阮夜笙有些嗫嚅:“……我就是想把信给你。既然丁先生把信带进庄园了,我就不进……”

阮夜笙话到嘴边未完,奚墨却伸手过来,牵着她往前走。阮夜笙低头怔怔地看着奚墨牵着她的那只手,几乎又像是在做梦一样,奚墨怎么会主动来牵她?

但眼前所见的确是这样。

阮夜笙恍惚片刻,很快就接受了,心底享受着被奚墨牵手的窃喜,乖乖跟着奚墨一路往庄园走去。

进了庄园的客厅,丁儒发现她们两人进来,笑着将信递给奚墨。丁儒没有在奚家多待,他也不是来找奚墨的爸爸奚季的,只是过来接他的狗,很快他就带着暂养在奚家庄园的狗离开了。

庄园里很安静,周婶和别的帮佣们都不在。

似乎只有奚墨和阮夜笙两个人。

奚墨没有任何犹豫,去拿茶几上放着信。

“……等等。”阮夜笙忙说:“我一会就走,等我走了以后,你再看吧。”

“我不。”奚墨却断然拒绝,似乎有些小脾气。

阮夜笙:“……”

奚墨打开阮夜笙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看完,越发蹙眉:“你要退出娱乐圈?”

阮夜笙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毕竟这个决定她下得十分艰难。

“不拍电影了?”奚墨说:“你不是最喜欢当一个演员吗?而且你现在正红,多少资源在等着你,你就这么放弃?一旦放弃,你最想要的最佳女主角的奖就再也拿不到了。”

“我……不方便。”阮夜笙为难。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今天的奚墨看上去虽然还是似以往冷淡,却总有种别样的温柔,而这种温柔恰恰是阮夜笙希望感受到,可那时候的奚墨却难以给她的。

阮夜笙心中感动,却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将奚墨牵扯进来,就说:“我也不是一直不回来,只是暂时退出。等我解决了问题,我就会再回来拍戏的。”

“需要很久时间吗?”奚墨问她。

“这个我不确定。”阮夜笙拧了眉。

“如果需要很久,到时候你再回来,就很难再……”奚墨说到这,立刻改口:“我等你回来。如果你回来后,没有资源,我会帮你。”

阮夜笙看着她,笑了起来,终于坦诚地说:“谢谢。我想把信交给你,就是过来跟你道个别,请你去我家里吃个饭,我做饭给你吃。”

“就在这做吧。”奚墨却盯着她,冷不丁来一句。

“啊?”阮夜笙愣住。

“就在这做饭给我吃。”奚墨看她的目光有些深:“你信上写的那个时间,我怕我到时候万一有事没赶上,就耽误了去你家赴约了。正好你今天在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阮夜笙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擅自在信里先定了个时间,也没有问你那天有没有空。”

“你是不是还是怕我最终没办法去你家吃饭?”奚墨却说:“不然为什么不打电话或者当面直接跟我约时间,而是用写信的方式?”

阮夜笙有些语塞。

奚墨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你给我写信,却想要亲自见我,交给我。刚才站在庄园门口,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就算进去了,却说让我等你走了以后再看信。你在信里提前写好了吃饭的时间和地址,看信的时候总是没有电话或者面对面那么直接,你是想见我,却又怕我当面直接拒绝这个吃饭的邀请?”

阮夜笙被奚墨戳中心思,垂着眼眸,没有吭声。

这个木头……什么时候这么懂了。

以前她怎么半点没懂。

今天是怎么回事?

但奚墨对她说的这些话,句句点在她的心尖上,连带着她的心尖跟着抖。

她的内里既为奚墨看穿了她而窘迫,却又为奚墨能看穿她而无比高兴,在一个矛盾的分界线上徘徊。

奚墨见她不说话,十分通透地接道:“我看了信,要么去,要么不去,甚至还可能没有看信,但不管怎么样,你就是想把这个地址和时间线标出来。除非我跟你说那天时间赶不上跟你约到另外一个吃饭时间,否则你其实都会在那天做好饭等着我?”

阮夜笙这下彻底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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