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大约在秋季(1/2)

宫中。

梨园里。

皇帝去了前朝后,贵妃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慵懒的趴在榻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琢磨。

焦丽侧坐了小半个臀儿在榻上,轻轻敲打着贵妃的脊背。

“重一些。”

贵妃轻轻哼哼。

她的肉厚,用力太小就是隔靴搔痒。

焦丽加重了力气,笑道:“陛下许久未曾去朝中了,今日看着,竟然颇为欢喜。”

“黄春飞忤逆陛下,北疆那边反对他的不多,哎!都是贼子。如今贼子有难,陛下自然欢喜。”

焦丽愕然,又觉得自己该和主子保持一致,掩饰的一笑,“如此,就怕朝中的臣子们会反对。”

她只是个宫中的女官,却知晓这等事儿当摒弃前嫌,抛开私人恩怨,那些重臣们应当也是如此吧!

贵妃弄了动身体,臀儿颤动,懒洋洋的道:“臣子们需要直言,可直言也得看时机。

无伤大雅时,譬如说陛下修个宫殿,陛下赏赐谁多了些,这时候进言,陛下也不好处置他。

如此,就得了个好名声。

可这等时候谁都知晓陛下的心思,出头进言,便会触怒陛下。且还换不来一个好名声,何苦?”

“原来如此?”焦丽的三观瞬间崩塌,“原来,那些所谓的直臣,多是枯名钓誉?”

“你以为呢?”贵妃趴着笑了笑,“若是真正的直臣,就该在影响大唐国祚之事上进言,而不是弄些鸡毛蒜皮之事为自己邀名。

修个宫殿就是昏聩了?赏赐谁就是昏聩了?

君臣都知晓,不是。不过,臣要邀名,君要贤名,如此,皆大欢喜。”

焦丽突然起身拜倒,“多谢娘娘教诲。”

贵妃依旧趴着,慵懒的道:“昨日......

第657章大约在秋季

那贱人的手下忠犬故作跌倒,差点伤到我。是你奋不顾身挡在了我的身前。对我忠心的人,我自然会提点她,给她一个好前程。”

焦丽低头,“多谢娘娘。”

可,北辽大军南下,难道不是影响大唐国祚的大事吗?

那些重臣们在想什么?

……

殿内,众人缓缓看向张焕。

这个明哲保身,只想平稳养老的前南疆节度使,此刻站在那里,神色平静。

但,谁都知晓,他此刻正在戳皇帝的肺管子!

张焕!

竟然有如斯勇气吗?

皇帝站在御座之前,俯瞰着张焕。

张焕,纹丝不动。

仿佛是一尊雕塑。

皇帝的手一拉,系在腰间的玉佩细绳被扯断,坚硬的玉佩握在手中。

那轻微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殿内却清晰无比。

帝王的怒火,无声席卷而来。

“张卿!”

皇帝的声音冷漠如神祇。

威压无形,却无所不在。

张焕抬头,平静的道:“陛下,臣从军多年,知晓此等事。边疆大将不敢在此等事上撒谎。北辽今年以来频繁而动,这是哨探,也是试探,这是在为大战做准备。北疆密谍既然查清了大军动向,那么,此战,不可避免!”

他站在那里,在帝王的注视下,看着很孤单。

阳光从殿外照射进来,笼罩住了他。

一个身影走进了光明中。

是吏部尚书罗才。

罗才开口,“陛下,北疆这份奏疏,不只是经过黄春辉之手,廖劲,刘擎都得附署。黄春辉可能撒谎,但廖劲与刘擎不可能!臣建言,当早做准备!”

皇帝的眼神越发的平静了。

又一个身影走进了光明......

第657章大约在秋季

中。

“陛下,臣以为,当早做准备!”

“陛下!”

一道道身影走了进去。

一个个臣子开口。

杨松成看着这些人……大多是没有多少后台的,不是他这一系的人马,也不是左相陈慎的人马。

这些人被称为孤魂野鬼,说不清啥时候就成了斗争的炮灰。故而他们平日里很是小心谨慎,不去得罪各方势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些被视为炮灰的臣子,却勇敢的站了出来。

张焕,明哲保身的代名词。

这些人也是如此。

可在事关大唐国祚之时,却是这群人率先站了出来。

韩石头看了一眼,低下头。

掩饰住眼底的伤感。

这个大唐啊!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有无数仁人志士在为了它奔走!

若是郎君在那个御座上会如何?

弄不好他会选择亲征,与赫连峰一战。

可眼下这条老狗,却在琢磨着一些蝇营狗苟的念头。至于亲征,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

老狗!

韩石头双拳紧握。

君臣都看到了他这个动作。

这位宫中大佬,因皇帝被群臣逼迫,动怒了。

果然是一条忠犬啊!

“知道了。”

皇帝丢下短短三个字,随即匆匆而去。

有这三个字,兵部就能正大光明的去寻工部,寻户部,为北疆要钱粮,要兵器。

散朝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朝中有多少朋党。

杨松成一伙,陈慎一伙,梁靖一伙……其它的都是杂鱼。

这些杂鱼今日却呼朋唤友,神色兴奋,或是悲壮的说着先前之事。

张焕独自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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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

梁靖追了上来。

“嗯!”

张焕回头。

二人并肩而行。

走了一段路后,梁靖叹道:“其实,也就是缓几日罢了。”

“你进兵部时日也不短了,应当知晓一两日就能决出一场大战的胜负。许多时候,我等恨不能多一两个时辰……”

在这方面,梁靖没资格和张焕讨论。

“张相与世无争……今日为何突然出头?”梁靖是为了皇帝来问这个问题。

张焕突然暴起,这是什么意思?

关键是,背后是否有什么动机,或是谁的驱使。

“老夫知晓,此刻不少人在猜测老夫和谁成为了盟友,或是老夫示好北疆,如此,南疆北疆都对老夫有好感,可谓是挣的盆满钵满。”

梁靖摇头,“我知晓张相不是这等人。”

可张焕毕竟得罪了皇帝。

“张相今日,却与往日大相径庭,可有缘由?”梁靖深信,每件事儿的背后都有动机。

那么,张焕冒险的动机是什么?

张焕止步。

开口。

“老夫从军时曾发誓,此生要为大唐荣耀而战。后来,老夫渐渐学会了蝇营狗苟,学会了明哲保身。老夫以后还会明哲保身。可今日却不成。今日老夫若是不出头……”

“张相是怕什么?”梁靖问道。

张焕说道:“老夫怕在长安看到异族的铁骑,怕死后见到祖宗。祖宗问,你为兵部尚书,如今大唐如何?可曾令异族俯首?老夫该如何应对?”

梁靖心中一震。

张焕微笑,“老夫明哲保身是想安稳度日,也因那些事并未触及老夫的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梁靖觉得自己即将得到答案。

张焕指指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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