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再添中坚(1/1)
蝉鸣声声,夜风吹过草尖,带动着盘在枝头吸允甘水的灰虫儿略有颤抖,此时还未到子时,一头翠绿鹦鹉踩在这棵高耸树木的顶端,眼神蔑视看着正在如饥似渴贪婪吮吸甘水的灰虫。
万物尚未开启灵智之时,只会凭着本能捕猎果腹,按照血脉遗传的能力逐步去获得自己该获得的东西。
一只虫儿的一生不过三百多天,它在这三百多天内自幼年向成年再到老年最后死去,一辈子或许都走不出一棵树或者一片林,躲避天敌这种能力,压根儿就没有。
寿数虽短暂,但它们亦会经历一些风雨磨砺,会遇到朋友、敌人、美味、甘霖、鲜花更会遇到愿意与之交合的异伴,不过它们中大部分虫儿的命运自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被鸟类吃的。
若按照一个人属孩童长大要花十几二十年来算,它们长大基本需要三个月,随着躯壳越来越大,被吃掉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似乎活着只是为了迎接死亡。
当枝头的虫儿吸饱了,懒洋洋随意一翻头,便看到正有一双红线金瞳的巨大鸟影站在距离它不太远的树干顶端,它虽然没被吃过,但它见过同类被吃,恐惧之心促使它下意识开始挪动肥胖的肉躯,唉,可惜吃的太饱,速度拉不太快。
树梢上的那只鹦鹉发出拟人化的稚气笑声,“小屁虫,我已经几十年没吃过你们这种东西了,爬再快,真想杀你还能教你逃脱”
那虫儿灵智尚未开启,哪里能听得懂它的话音,自鸟鸣声断续中愈发慌张,十几对黑足一轮轮交替往树洞里钻。
树下是断水崖上赤龙门的弟子们经常走的一条路,淡绿色衣摆平稳路过地面,树顶翠绿色鹦鹉叽喳一叫,瞬势落在孟蛙的肩膀上。
“丫头,你资质上好,怎还干这种端茶倒水的事情”鹦鹉声问道。
“小黄,你不懂,这是为钟大哥准备的,他身体刚好一点又想着去操劳,晚间归来没多久,也不想着休息一会儿。”孟蛙柔音回应。
翡翠鹦鹉随着孟蛙一路走去赤龙殿庭院,这是它返来断水崖后的第五天,日子过的很惬意欢快。
大院门口,谢玄倚靠在朱柱前,嘴里叼着一段无名草茎,即便是嘴角续起微密的小胡须,也摆脱不了那股痞气。
“孟姐,又去体贴掌门师叔”谢玄笑言中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思。
孟蛙直接把谢玄叼着的那根儿草茎收入手里,“没个正形儿,身子站直一些,也不怕别人笑话。”
谢玄咧嘴正身,“怕啥,谁敢笑话我”
又往孟蛙跟前凑了凑,小声道“孟姐,我给小玉娘抓回来一头银色异种千针松叶兽,煞是可爱,赶有时间,你也去瞧瞧,特别好玩儿。”
孟蛙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迈步“你们两口儿开心就好,好好对玉漱,掌门可是已经给你们定婚期了呢。”
“那是自然,我和小玉娘恩爱着呢,您就放心了。”等着孟蛙走远一些,谢玄又拿出一根草茎咬在嘴里,见孟蛙忽然转过头来站在那里,他尴尬笑着解释“您误会我了,这是养魂草茎,不是杂物。”
孟蛙脸色变得柔和,“那也好好食用,甚物到了你手里都附加一股坏习性,你怎不随我进去”
“您先进去,我等会儿姜师叔,有事和他商议。”
见孟蛙颔首转头向着赤龙殿而去,谢玄又懒散倚靠在朱红门柱上,眼睛时不时瞅瞅殿外的几条宽道。
约莫过了一刻时间,姜玉洲高冠束发,穿着一袭蓝白卷云道袍一步步走来,谢玄小跑两步迅速迎上,“姜师叔,你这新换了一身灵袍又变威仪几分。”
姜玉洲剑眉之下的双目微微眯起,唇颌上下精细修整的短须随着笑容缓缓变形,“你小子在这里等了我多久,又有何事”
谢玄摸了摸头,嘿嘿一笑,“有一事需要姜师叔帮我打个场面话,我前些日子去外面做事,夸口说在门内归属贪狼殿,如今咱赤龙门声威渐显,平日若是黑龙殿无要事,你也知道我闲不住,出去乱晃保不齐交一些友人,我在门内的职责不好透露,又想威风一些,便嘿嘿。”
姜玉洲驻足一怔,很快明白了谢玄的意思,手指凌空点了点,笑道“好啊你,我若是允了这事,还不教你在外闯荡无法无天”
谢玄央求道“哪里会,我去传扬在师叔手底下做事,那也是涨师叔的威名,再说以我的身手,我能闯什么祸对吧。”
姜玉洲仰头大笑,“你小子会干什么事,我能不知这件事此次议会结束以后再论,你且说说现下有何人在殿内。”
谢玄跟着姜玉洲如小厮一般絮叨讲说“掌门已经在殿内等着大家,另有简师叔、宗师兄、苟师兄、周师兄、商前辈、范无鸠、章溴这几人,刚才孟姐也进去了。”
姜玉洲笑容逐渐消失,面色平静,颔首点头“范章二人于门内有功,你还是得多些敬意。这么说来,师叔尚未归来”
谢玄只道“未见老祖,掌门说他去槐阳城接陶唐二位师兄,也不知他们筑基是否顺利。”
对于姜玉洲提及教他对章范二人多些敬意的事,他则未做任何应答,但那眼神已经说明,没什么交情和力量的人,即便是为门内做事,他谢玄也不觉得得多敬服,又不是像当年的秦前辈那般为门内鞠躬尽瘁,甚至在内心深处,谢玄始终对于这些新进来的人怀着提防之心。
姜玉洲是知道谢玄的秉性的,他自己其实对于那几个新人也没多信任,但宗门大计,非是自己一个贪狼殿主事言论一二就能改变,能担好自己的职责,已经是为掌门省了心。
二人跨过庭院门槛时,姜玉洲突然停住脚步,面容瞬间充满激动,“玄儿,我赤龙一门中坚力量已然不差庞余势力多少”
谢玄正想着继续纠缠这位姜师叔同意他的央求,见姜玉洲顿住身子,他也跟着一愣,“师叔,你说什么”
姜玉洲已经顾不得回应他,身子逐渐转至门外,不过几丈距离外,站着三道人影,为首者赤袍银须,正是陶方隐,而其身后,站着两个刚刚筑基不久的同门师兄弟,姜玉洲瞬步移至三人身前,目中光辉闪烁,好不激动,嘴角张合道“唐师兄,陶师弟,我等三人终是齐齐踏入这大道修路,可喜可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