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路途(1/2)
第二百七十八章路途
听到洛神这般说了,我顿觉先前的诸多疑惑终于得以解开。
也是,端宴那时忙着去昆仑之丘准备离央复活的祭祀,定然心急如焚,又怎可能有闲工夫将洛神困在那般遥远之地。时间与路途上皆说不过去,除非有旁人帮他,替他完成此事。
只是那名少女,究竟是何人?
那名少女是受端宴所托,既是托付,一般而言便与命令有所区别。且端宴平素独来独往,身旁未曾有什么少女出现,想必那少女并非他的仆从,而是以往结识过的友人之类的。
端宴活得比我们两人更久,他又身怀绝技,识得一些个能人异士,也是在理。
但我旧惑虽解,却添新问,向洛神道:“你说你意识昏沉,只能隐约听见那少女所言,可那夜你与我都中了毒。这毒极是罕见,即便我体质本就耐毒,化去此毒的速度竟远远不及此毒侵蚀速度,以至于被端宴带往昆仑丘时,一路上也都在昏睡,你怎地却会有意识的?”
那毒就连二伯父与二伯母那般的十六翼都扛不住,曾因此着了端宴的道,最终葬送性命。
洛神她只是凡人,又如何撑得下去。
想到此处,我心中陡然一酸。
许是她平素太过强大,她身边之人有时甚至会忘却她是一介凡人的事实。而实际上,被刀剑砍伤,她会流血,沾染剧毒,她会毒发,遇到迷烟,若她未曾防备,也会因此昏厥。
她在这千年中一路走来,那般出神入化的武艺,浑厚内息,玄妙阵法,机关造诣,渊博学识,皆是她从年少时开始,靠着聪颖天资与日日勤学才得来的,一步一步,皆是汗水。
个中辛苦,又有谁能真正知晓。
而她以凡人之躯经历这诸般艰难险阻,得多谨慎入微,才能似如今这般安然无恙。
洛神道:“你被带走后,我仍留在萱华轩内,躺在地上毫无知觉。之后是那少女走进来,给我服了解药,我才恢复了意识的。”
“她给你解了毒?”我听到此处,愕然不已。
“正是。”洛神点头道:“不过她虽解了毒,我却仍昏昏沉沉,浑身没有半点气力,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当时我只想去寻你,却难以起身,那少女道,让我莫要白费气力,只要她待在我边上,我便不可能保持清醒。”
“为何?”我嘴唇抖了抖。
洛神面色敛着,边回忆边道:“当时我也不晓得为何,但很快我便发觉那少女所言不假。当时我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腿难以行,只能依稀听到她的声音,她道若她愿意,我就连声音也听不到。但她觉得这样甚是无趣,若她路上说话,无人听着,她会觉得闷得慌,不好玩,便特地给我开了些许听觉。”
我越听越是悚然,世上怎会有这般人存在?
听洛神所言,那少女似能够随意操纵人的五感与四肢经脉,她想封闭,便封闭,想放开,便放开,世人在她眼中,岂不是如同任她拿捏的布偶人一般了?
这实在……可怖至极。
且那少女说的是不好玩,这分明便是孩童心性,难道这对她而言,竟如顽戏了么?
“那她可说了什么旁的?比如端宴是她何人,怎会识得她?”我问道。
“我不能开口,自然无法问她,只能从她路上的只言片语中揣测一二。”洛神接着道:“她说过,端宴曾替她打过一阵子杂,却不要报酬,只希望她能许他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她相助之处,她得应他。她觉得有趣,便应承下来,此次端宴要她帮忙之事,便是请她将我带走。”
“打杂?”我却觉得少女口中的这个说法甚是蹊跷:“偃师是机关奇才,会甘心给她打杂?”
此话是少女所言,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偃师在这少女心中的印象,却是个打杂的。
我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这少女心性高,还是她玩心重,瞧什么都瞧不上眼。
洛神道:“她从头至尾将端宴称作偃师,那她必定是晓得偃师本事的。”
我大抵明白了些什么,道:“偃师一直使用各种化名,假脸,端宴此名也只是遇上我们以后,才换上的。但那名少女却知晓偃师的本名,偃师欺罔世人,可从不在这少女面前隐藏底细,莫非他们二人很久之前便识得了?”
“我也是这般想。”洛神轻声应道。
“那去的路上,那少女待你如何?”我忙道。
“她待我倒很是礼遇,不然也不会给我解了毒,那时封闭我的五感与经脉,也只是怕我逃走的权宜之策。”洛神淡淡道:“她道她是守信之人,虽不晓得偃师与我之间有何仇怨,但她既然应允了偃师,便要践行当初承诺。她将此事当做她手头的一件任务,这任务对她而言很是简单,便是将我困起来,不得离开。”
我越听,越是唏嘘,叹道:“端宴千年来陷在与离央天人永隔的痛楚中,已然癫狂,他知我寿数无尽,无非是想让你与我分开,让我也饱尝那般年岁久远的分离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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