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狂化(1/2)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低下头看着地上积雪,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着洛神:“我明白的。其实说起来,以前我是很想弄清楚所有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总是很想问你这样,或者是那样的问题,但是我苦苦忍住了。现在渐渐地,随着自己离真相好似越来越近,我却又变得退缩了起来。有些东西,我很想明白,却又不敢明白,这种感觉当真是难受得紧。”
洛神没答话,微垂的眼眸里涌出一丝看似苦恼的意味,过得一阵,她握住我的手,问道:“你手很冰,回屋去好么?”
“恩。”我点点头:“听阿却说雨霖婞还在昏睡,惜颜则醒了,我想过去看看她们。现在我先送你回去,你这个病人少吹些外头的风,合该好好躺着休息下。”
“我不想睡,陪你去。”洛神将我的手捏紧些,微微一笑:“媳妇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我发现你每次睡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撑好纸伞,牵着洛神一路往雨霖婞的宅院走去。
雨霖婞住的是主宅院,分外气派,院里院外笔直种了许多青针树,白雪披挂。沿着石子小道进去,一路上遇上了许多墨银谷的守卫,每人的右臂上都缠了白纱,面色凝重而严肃。风骏的死,再加上雨霖婞现在的这副情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雨霖婞的房门是半开的,我轻轻探头进去一瞧,发现阿却并不在里面,雨霖婞的榻旁,坐着一名浅色衣着的女子。
长发垂下,隐约可以看见花惜颜静谧的侧脸。她的左手自然地搁在腿上,雨霖婞的半条手臂露在外面,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她的右手似是刚好搭在雨霖婞的手上。
我很自然地认为花惜颜是在替雨霖婞把脉,和洛神轻手轻脚朝她走近。花惜颜许是感到身后有人,腾地一下便直起身子,与此同时,她的手飞快地缩了回来,看样子是被我和洛神吓了一跳。
不过我也吃了一惊,花惜颜把脉时历来沉静,根本不会被外界变故所打扰,这次怎么好像有几分似惊弓之鸟一般?
我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惜颜,吓到你了?你先接着把脉,我们就只是来看一下而已。”
“师师,洛姑娘。方才把脉……把完了,我去拿凳子给你们坐。”花惜颜拿手撩了撩发丝,面上竟染了几丝红润,说着,就要站起身。她外貌本就生得白净纤弱,加上之前腿伤,在陵墓里吃了不少苦,面色越发苍白,这就反衬着她面上的红润惹眼了起来。
我连忙拦住她,好气又好笑道:“你自个有腿伤,就该好生歇着,做什么操这些闲心,管我们有没有凳子?”
我这样说,花惜颜的身子越发直了,红润更添半分,看上去有些尴尬。我心道我也没说什么,她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以往同她相处,她可不是这副模样的。
洛神瞥了瞥我,转而看着花惜颜,轻道:“惜颜姑娘,你有伤在身,还如此记挂霖婞,我替她多谢你。”
花惜颜这才正了正脸色,面上红润退却,道:“我是个大夫,这是我份内的事,算不得什么,且我只是腿伤而已,不算什么重伤。倒是洛姑娘你,你的身子好些了么?”
洛神颔首:“好多了。”
花惜颜道:“那就好。寒疾过后,你的身体还积累了一定的寒气,最好是再添服一些暖身的药。我之前要苏大人拿了谷里大夫开给你们的方子过来看,发现洛姑娘你的方子里头少了几味暖药,过一会我开张方子,叫他们煎药的时候添进去。你的寒疾虽然是内寒之症,但是外头也该注意,少吹冷风,衣衫也该穿厚实些,对你有好处。”
洛神淡笑道:“我晓得。”
花惜颜交待完毕,又看向我:“师师,你现在的那张方子是用来调理外伤的,在喝药期间,就暂时不要再喝我以前开给你的药了,两两相冲,最是不妥。”
我连忙点头:“今日我只喝了外伤药,以往的药都是我自己煎服的,所幸这次还未来得及去煎。不过惜颜你之前开给我的药,怎么越喝越苦,还有很重的一股腥味,有时候真要咽不下去了。”
花惜颜笑眯眯道:“我那张方子,药量是越来越重的,所以才会越来越苦。你若是咽不下去,可以找人要糖吃。”
“我这么大人,还吃什么糖,再说,找谁要?”
花惜颜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洛神。
我面色僵硬道:“你看着她作甚,她又没糖。”
花惜颜依旧是笑,洛神嘴角弧度亦是淡淡一抹,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不由心急起来。正在这时,我听到床榻上的雨霖婞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呻吟,说是呻吟,却又像是在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话。
花惜颜变得紧张起来,转过身去瞧雨霖婞。雨霖婞的脸色很是憔悴,长发散乱,嘴唇微微翕动着,我侧过身帖耳挨着她,细细听下,发现她果然是在说着什么。
花惜颜将手伸进被衾里,过了半晌,才舒了口气:“雨姑娘脉象很平稳,无甚大碍。她伤在外面的伤只是轻伤,昏迷这许久,只是因着她心底遭受的打击过大,等她醒过来,静养调理一阵就好了。”
我皱眉道:“我方才听了听,发现妖女她好像在说什么……没……时间……,再听,就听不清楚了。”
洛神道:“没时间?”
我点头道:“对,她说这几个字时,眉头皱得很紧,嘴唇发抖,好像很怕似的。”末了,我又添了一句:“她做噩梦了?”
之前洛神也说过梦话,神情亦很是惧怕,怎么雨霖婞也来了这一遭?
洛神没说话,不知在沉吟什么。花惜颜伸手细心地将雨霖婞的乱发拨了拨,再曲起手指,轻轻地在雨霖婞的眉心揉捏,只是揉着揉着,雨霖婞的眼角,倏然落下一行泪来。
花惜颜显是被吓到了,慌忙替她擦拭,雨霖婞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的泪,只是在睡梦中流下的。
所幸这之后,雨霖婞终于不再说梦话。三人在床榻边上守了一阵,花惜颜道:“眼看就要中午了,我们先回去,我叫阿却进来照料。”
我道:“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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