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离歌(4/4)

转而她桃花眼泪花闪烁,看向花惜颜,目光又渐渐迷离起来:“不,不是你,不是……”说着头一偏,竟醉倒在了花惜颜的怀里。

洛神起身走到她们二人身边,对花惜颜道:“霖婞她醉了,你莫要介意,我们现在送她回房。”

说着蹲下身将雨霖婞从花惜颜怀里揽过来,我急忙也走过去帮她忙将雨霖婞扶了起来,雨霖婞身子软得像是没了骨头,我扶了半天,才将她勉强扶好。

花惜颜看着我们,淡道:“我知道她醉了,不会在意。”言罢温柔地笑笑:“外面有些小雨,喝醉的人最容易着凉,你们快些带她回去吧,这里由我来收拾就好。”

我歉意地朝她点了点头,和洛神两人将雨霖婞送回房去。雨霖婞一身酒气,难闻得紧,我和洛神忙活了好半天,才将她身上酒气冲天的衣衫换下来,而她歪在枕头上,满面桃红,不时呢喃几句,最终睡死过去。

出来一瞧,原本我们吃饭的那间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灭了,里里外外一片漆黑,只有花惜颜的房间窗子透着昏黄而朦胧的烛光,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冷雨,居然格外寂寥。

白日里这竹林还是热闹得紧,到了晚上,却重归一片沉寂,除了空灵的细雨声和清脆的风铃声,其它一切声响都被黑夜吞噬了。

我们见花惜颜已然回房去,也不好去叨扰,两个人洗漱一番之后,我便扶着洛神回她的房间。

我点起一支蜡烛,洛神坐在床沿,目光瞬也不瞬,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被她这凝眸一瞧,心里有些乱,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拉住我的手,微微阖起眼眸,道:“这几日我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睡,你竟都不陪我,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脸一红,道:“你先前不是身上有重伤么?我若是陪你,一个不小心,将你压疼可如何是好?”

她微微一笑:“现在我大抵好了,也就不怕伤着我了,我要你今天陪我睡。”

她说得极是直接,我面上作火烧,点点头,嗯了一声,含含糊糊地答应她。两人脱了外衫上床,随即我小心地将她揽到我怀里。

她身子极是柔软,带着几丝淡淡的清香,脸亦是凑得极尽,呼出的气息温软清甜。有时我稍微动一动,便能感觉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在我脸上擦过,仿佛轻盈的羽毛呵痒一般。

我身子僵着,也不敢再动,不想她略略翻个身,离我远些,一手托着腮,目光盈盈地道:“我睡不着,清漪你唱支歌给我听罢。”

“我唱歌不好听。”我羞窘道。

“不好听我也要。”

我拗不过她,想起端宴白日在竹林唱的那支歌,音韵犹在耳旁,忘都忘不掉,心念微动,不由也轻轻地哼唱起来:“道不可测兮,无所休息;天不可运筹兮,人为蝼蚁;夫阴阳相融兮,不可开物;自作牢囚兮,难窥丝缕。”

她听我唱完,这才轻笑道:“这不是唱得挺好的么。”

“我唱得还没那姓端的好呢。”说到这,我想到我们现在的处境,倒是和这支歌很是相衬,不由叹道:“我觉得端宴唱的这支歌倒是十分在理。我们这几个人,可不就是这世上的蝼蚁么,越是想追根究底,这一路走来,反而越发糊涂起来,有时我觉得我就像是包在一个蚕蛹里,根本就看不透这些个恼人的谜题。”

她却摇了摇头,眸中清明通透,道:“其实这支歌说的也不全是对的。天地万物阴阳相融,人在这世上,渺小得如同浮游蝼蚁,许多天机以我们的眼界,的确是窥探不了。人的生命不过短短数十载,渴须饮水,饿须进食,病了便要吃药,陷入生老病死的循环中,当真脆弱得紧。但人终究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且又有不屈不挠的韧性,这种韧性比天道的循环更为永恒,所以人是可以胜天的。”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只要人心净若琉璃,还有什么窥破不了的。你只要走下去,迟早会知道想要的答案。”

我一愣,随即在她精致高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笑道:“我觉得,你就是天。你怎么什么都能看得这般透彻,老天爷和你一比,定是甘拜下风了。”

她轻轻一笑,我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

她的脸颊白皙中染着些许樱红,手里缠着我的一缕长发,仿佛做着顽戏一般,在那绕来绕去。两人低低说了些话,夜色渐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人枕着屋外雨声,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我一写多了洛姑娘,我就化身为人肉打字机,从此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写5000字,还不费劲儿!喂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