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七夕。)(3/3)

她不想再做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女郎,她想痛痛快快爱着他,哪怕短暂,也好过随波逐流,像根木头。

官家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温离慢在他怀里笑起来:“有过这一回相遇,胜过痴长八十年。”

她知道必不可能如此轻易说服他,所以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官家,你的名字不好听。”

他明白她是不想再谈,于是回她:“名字而已,不过是套在身上的枷锁。”

这世间,胆敢称呼他单名的人早已被他挫骨扬灰了。

“我的名字也不好听。”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认认真真跟他对视:“官家的名字承载的是厌弃,而我的名字承载的是怨恨,都寄托着生身父母自己的情感,我们不要向他们一样,这个小孩……”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我想给它取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祝福它的,好听的。”

官家从未给人取过姓名,他的几个儿女从被怀上到出生,他都未曾关心过一回,完完全全当作陌生人一般,这个小孩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它投胎在了温离慢肚子里,而他对它并无情意,只恨它以母体为食,怎么可能用心取名?

温离慢拽着他的手摇晃:“取一个吧……取一个好的名字吧。”

官家被她磨得没有办法:“……朕要好好想一想,你得给朕一点时间。”

“嗯……一炷香够不够?”

官家有些无语:“等它出生,朕再给它取。”

两人都不约而同跳过了“孩子出生她是否还活着”这样的问题,温离慢伸出小手指:“那我们约好了,等这个小孩出生,官家要给它取一个很好听的,比我们两个都好听的名字。”

官家虽觉得她幼稚,可让她有个念想也好,于是同样伸出小指与她拉钩,温离慢笑着抱住他。

她不喜欢他的名字,所以从不叫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杳杳二字,从官家口中叫出来,听得久了,便仿佛被赋予了另外一种情感。

官家将一截红绳取出来,拿起她纤细的手腕,将红绳系了上去,这是民间的习俗,七夕节为家中女郎系上红绳,便是向着月仙乞求,能让女郎长命百岁。

他一生好战嗜杀不信鬼神,却因她而期盼,这世间当真能有神明。

那年端午,他向她许下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的誓言,却忘了后面一句,叫作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

这样的日子,他还没过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