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夫妻。)(2/2)

温离慢眨了眨眼,突然朝他怀里钻,两只手抱住他的腰:“骗人。”

官家哼了一声,摸摸她的背,把她抱得紧一些,又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往后弄一弄,“朕给你准备了礼物,要不要看一看?”

温离慢连忙点头:“要的要的。”

今年除却晚间烟火外,官家还为温离慢画了一幅肖像,大概是因为她不能剧烈运动,很多寻常女郎的玩乐她都不能玩的缘故,画像上是身着长裙于花丛中扑蝶的温离慢,画法精细惟妙惟肖,光是从画技来说,便足以称为丹青大师,画像右下角摁了官家的私章,题了几个小字。

昭庆二十三年元巳,吾妻十而有九,特作此画留念。

温离慢对这幅画爱不释手,但还有疑问,官家琴棋书画皆通,“为何没有题诗?”

她抱着画卷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官家看着她:“朕才不会给你题诗。”

“啊,这是为何?”温离慢不解,“难道我没有什么值得写诗的优点吗?”

官家还煞有介事作思考状,随后点头:“叫你说中了。”

温离慢不高兴地鼓腮,抱着画卷就要走人,话都不跟官家说,被他扯回来在腿上坐着:“坏脾气的家伙。”

“那官家为何不给我题诗?”温离慢越想越不得劲,“之前过年时,官家不是还写了几首诗赐给大人们?为何到我就没了?”

官家本不想回答,可温离慢刨根问底,他只好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温离慢闻言,微微瞠目:“啊……”

她抿抿嘴:“那好吧,横竖我也不会写诗,那便算了吧。”

真好哄啊。

官家轻笑:“杳杳,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温离慢歪歪头,“没有,我没有忘记什么事啊。”

官家的笑容变得幽深:“那你好好想想。”

温离慢表情严肃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忘记。”

无论是要出去玩,还是买糯米糕许愿还是踏青登山放风筝,她通通都没有忘,她记性好着呢!

官家眯眼,语气开始有那么点不对劲儿了:“真的?”

“嗯!”

她点头点的好用力,说话说的好大声,笑容也格外天真纯洁,官家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温离慢颔首:“本来就是我说的呀。”

“好,好。”他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好得很,你好得很啊杳杳。”

温离慢捂住肚子:“啊……饿了。”

一天天的除了困了便是饿了,再不然就是累了,官家把她抱起来,“寿力夫,摆膳。”

“是。”

今儿晚上是有宫宴的,为祝贺帝后生辰,众臣们都会入宫朝拜,不过官家向来是露个脸便走,否则他若是在场,那群大臣没一个放得开,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毫无生气,

到了夜晚,兰京上空开始升腾起无数绚烂花火,热闹无比,今年的烟花比去年的还要好看,宫中也在放,温离慢甚至想要自己去放一个试试看,被官家摁住,简直就是开玩笑,烟花声音那么大,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温离慢都是戴着耳塞又捂着耳朵看的,而且宫内的烟花燃放有时间限制,到了点后便不许再放,谁要是敢私自放烟花惊扰到皇后娘娘,怕不是要人头落地!

原本官家以为妻子只是嘴上说什么都没忘,毕竟去年她就亲手给他准备了荷包,那荷包里放着他们两人的一截头发,现在还被他仔细珍藏,可今年他已百般暗示,她却像是听不懂,压根儿不提生辰贺礼之事──连大臣们都知道要送寿礼,难道她不知?

便是她不知,她身边那些个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就没人提醒她?除非是她根本不想送。

可宫宴结束,看完人间烟火,回到太和殿温离慢便去沐浴更衣,出来后频频打呵欠,今儿个她玩了许久,身体确实要顶不住,疲态尽显,怕是一沾枕头便要睡着,官家皱着眉看她,宫女们为温娘娘熏干长发便退了出去,温离慢又都打了呵欠:“官家快去洗漱,我先睡啦,我好累。”

官家懒得理她,起身就走,为着这事儿在浴池里足足待了有半个多时辰,觉得气消的差不多了才起身,滴滴拉拉着身上的水,随意披了件外衫,原本想就这么出去,但湿发上床难免会让她沾染寒气,又自己待在浴间将头发擦干,这才心平气和走回内殿。

一进内殿就发觉不对,殿内原本是用烛火与夜明珠照明,若是温离慢睡了,烛火便都吹熄,今夜却点着红烛,夜明珠上亦罩着红纱,而龙床之上,帘幔垂下,隐约不可见。

官家忧心,快步上前掀开床幔,只看见温离慢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下巴处,两只小手捉着被角,微微不高兴的样子:“官家怎么这么慢才回来?”

不说还好,说了又叫他生气:“你──”

话音未落,温离慢已经把被子掀开啦!

官家未竟之语尽数卡在喉咙里,他几乎是双目发直,待到那一双柔软小手伸来握住他的指尖,将他带到她身边,才叫他察觉心跳如雷,耳根发烫:“你、你这成何体统?谁给你的这衣裳!”

往日她都穿得规规矩矩,可今日这、这还不如不穿!

“我问过薛御医了。”温离慢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送至他怀中,“我可以跟官家做夫妻,只要官家温柔一些慢一些就好啦。”

“生辰之礼,愿官家欢喜。”

人间至乐,两情相悦,从前她不在意,如今她也想感受一番。

月沉星稀,太和殿内一片寂静,惟独情人温柔耳语缠绵不绝,红烛渐渐落泪,温离慢体会到了何谓情爱悱恻,酣畅淋漓,从头发丝儿到脚尖,从身体到灵魂都因所爱之人而触动、颤抖,叫她觉着那没遇到他的十七年,竟都是白白活了过去。

官家更是情难自控,他隐忍的厉害,那些不愿说出的情话,不愿表达的爱意,都化为最亲密的接触,诉说着他的爱意绵绵,情迷意乱。

龙床上的帘幔将一切遮掩,只有时不时的抖动,以及偶尔会踢出账外的莲足,还有彼此相扣逐渐收紧的十指,见证着爱人之间最快活的事。

温皇后那张挂在结缘树上,希望能被上天一眼看见的布条上,写了几句她不知何时读过的词。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