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篇 封尘（2/3）

怀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真可怜啊……那……最后师姐她是死了吗？”苏若问道，她本以为这些话定是由阡陌问出口，但她却闭着嘴一言不发。

“没有，师姐没有死，但是她不愿再见齐先生。那之后她就离开了科学院，再也没有见过齐先生。”

“怎么可以这样呢？就算齐老做错了，但是他也是为了大家啊，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怎么可以在那个时候离开他？”苏若忍不住说。

“因为……她那之后已经不能再生育了。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的缘故。”一直不说话的阡陌忽然说道，她笑了笑，“因此她不愿意再呆在齐老身边，就离开了。她的名字是絮，对吧？”

“哎？为什么阡陌你会知道的？”众人都是一惊，转过头去看着她。

“她就是我妈。她去世前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当然我怎么都想不到男主角是齐老啊。”阡陌笑道。

“等等，你妈不是不能生育吗？难道在三十年前就生下你了？那你几岁了？怎么看上去和我们的美女作家差不多大啊？”源夜用很夸张的表情看着她，一脸没有没有同情心的样子。其实他是觉得气氛沉重，想缓和一下气氛。

“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亲生母亲生下我就死了。”阡陌叹了口气说，“我爸有钱，外面包养了很多情妇，但是其中对我最好的就是絮妈妈了，我小时候不爱呆在爸爸身边，絮妈对我爸很冷淡，从来不和他出去见朋友，所以我也总喜欢在她那儿。她总是看科学周刊，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看文章，还是找齐老的照片。”

“真是想不到啊……”苏若叹了口气，“没想到齐老，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更没想到阡陌你的母亲……”

“我没有亲生妈妈的印象，因此在我心里，一直是把絮妈当做我自己的母亲。”阡陌叹了口气，“所以她的亲生孩子星河，在我爸倒了后，我一定不能让他受委屈。”

“可是你的母亲不是……不能生育……”珍妮“啊”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母亲的卵细胞没有问题，只是*坏了吧？所以你的弟弟是试管婴儿！十几年前中国完成一例成功的试管婴儿，但不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是谁。那你弟弟今年是十二岁，她母亲生他时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嗯，那时的卵细胞还是健康的。”

阡陌点头道：“我爸利用他的关系，隐瞒了我弟弟是试管婴儿的事，想他正常地成长……试管婴儿……如果三十年前有这个技术，那么絮妈也不用离开齐老了。”

忽听一老人沉痛地说：“絮姐是怕我绝后，可是絮姐她不知道，她走之后，我不曾结婚。一样是绝后。”众人一看时，原来是齐穆醒了，源夜看他伤口无碍，也就放心。

“齐老您都听到了？”阡陌低声问。

“最后几句……絮姐是你母亲那几句。”齐穆一笑，“真够闷的，都发生了什么事，我还都不知道呢。怀特这个家伙，居然把我的成年旧事也说出来。”

“齐老，你没事吧？”阡陌问道。源夜把他昏迷后发生的一些事约略说了，齐穆眼见周围一堆机械，不由啧啧称奇，本来后脑颇有些隐痛，此刻一入神就都忘了。他背后伤势其实更重，但或是因为空间缝隙割体太快，对背上少了块肉的事，他竟毫无知觉。

“这么说现在这么闷……就是氧气的问题了？那我这个老头子醒过来，不是在抢你们的氧气？”

“齐老，您睡着的时候大打呼噜，消耗的氧气不比醒着少。”阡陌笑道。

“胡说！”齐穆佯作怒容，看他现在满面红光还有些富态，真的不能将之与刚才故事里那个悲惨男主角想在一起。

“齐老，您这么拼命地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苏若哽咽道。

“傻孩子……我只是那个时候脑袋一热而已。”齐穆笑道，“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我总是属于不理智的那种，所以至今在科学上成就不大。”他拍了拍脑袋，低声道：“其实絮姐离开我，也不全是为了不能生育的事……我本就不想要孩子，当时也对她解释了；她也不是拘泥于那种事的人。只是她身世可怜，或许孤独的惯了，不愿意和一个人太过亲近，又因为身边人发生了太多不幸，加上那一次海难，她潜意识里认为接近自己的人一定会遭遇灾厄……阡陌……你的父亲与她也不很亲近吧？是吧？她嫁给你父亲，是总和他保持距离的吧？”

“是。我爸最喜欢的也许就是絮妈，但是絮妈对他爱理不理……总是整天喝酒。最后我爸也不太耐烦了。”

“哎……那毛病致死不改啊。”齐穆笑道。

苏若道：“她不想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其实……她是很温柔的人啊。”

“温柔……”齐穆阡陌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两人都想到了絮喝醉酒后，把人骑在身下，乱发酒疯的事来。

众人莫名其妙，方想问个究竟，两人笑声忽止，齐穆更剧烈咳嗽起来。

“齐老，您没事吧？是氧气不足了么？”源夜反应过来，问道。

“是，不知不觉地空气已经很紧张了。”齐穆喘息道，“恐怕不到一个小时了。”

听齐穆说得肯定，众人不由都紧张起来，他们此刻一无潜水设备，二无法和上面联系，别说这是百慕大海，就是被困在寻常海域的底部，也无疑于身陷绝境；而米奇到现在又全无音讯。

“除了指望米奇。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阡陌指着身边诸多机械问道，“不能制作些简易潜水设备什么的？”

“不行的，就算能做出来，时间也不允许。”珍妮回答。

“那怎么办，万一米奇赶不回来的话……”阡陌急得自言自语起来，她看了苏若一眼，又道，“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是要相信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人。”苏若笑道，她向源夜看去，见他呆呆地望着岩壁出神，不由奇道，“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