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惑解惑(1/2)
甘肃带着四个败兵似的男孩进了一间有着大个回形桌的房间,指着桌边看起来很舒服的皮转椅招呼道:“不用客气,随便坐吧。”
这里是甘肃留作特殊用途的别墅,就在温泉乡边上,距离刚才的传送地点并不远。他直接把车送到了地下车库。穿过了不长的走道,来到同是在地下的会议室。
既然甘肃和夏炬明的关系最近,酒瓶只好先做出表率,找了张靠近上首的椅子坐下,其他三个也随着坐了下来。一堆的怪事把他们折磨得够呛,看来,有人可以给点交待了。……坐在如此舒适宽大的座椅上,即使听到什么诡异的答案,大概也不会瘫到地上去吧?
“好吧,孩子们,”甘肃推了推眼镜,用给新员工作辅导的语气说道:“我很理解你们现在的感受,我知道你们还很不习惯、也不了解你们的状况,没关系,我会尽可能给你们补习一些知识。不过,我想知道,炬明我从小就认识,他是个普通人;你们三个,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说着,他的眼神一一掠过列席的年轻人,“要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别看黑烨平时话最多,可是在生人面前,他的舌头就不那么灵活了;满意低着头,别指望这胖子会身先士卒。
楚沨先开了口,他的右手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头重脚轻,但说话没问题,顺带他也举起了右手当作打招呼:“您好,我是楚沨。真不好意思,刚没跟您打招呼。这是黑烨,这是满意。”他倒是不在乎破损的t恤,看到边上两个人那么拘束,他觉得有点说不过去:都什么时候了,既然人家肯帮忙,还不赶快进入正题?
“我们和炬明,还有甘露都是初高中同学。本来是一切正常的,就是昨天晚上遇见了怪事。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说完,楚沨看了看酒瓶。
夏炬明叹了口气,他对楚沨的直性子是真没办法。虽然他跟甘肃很熟,但这个中年人今天的表现,已经不在他所认识的那个“甘露的爸爸、父母的朋友”的范围之内了;现在的甘肃,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无法把握。他本想先听听甘肃会怎么说,尽量不要把实情说出来,这可倒好,编都来不及了。
“你的戒指也是昨天晚上戴上的?”甘肃对那个东西也很有兴趣。
“这个?”楚沨拧了拧戒指,“这是今天早上不知不觉就有了的,可是摘不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刚刚猜到兄弟们冷淡的原因,只好停住话题。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敲门声响过之后,走进来一个身着深色套装的女孩,娟秀的容貌让四个半大的男生有点手足无措。她在每个人的身前各放了杯咖啡,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协调的气氛得到微妙地缓和,甘肃品了一口杯中的饮料,他这杯的内容与别人的有所不同,然后靠到椅背上,说道:“好吧,也许你们是被什么人捉弄了。头绪很多,我来给你们些指点,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就提出来。已经很晚了,你们的家里人不会担心吧?用不用通知一下?”
这次,听众们一致摇了摇头,讲话继续。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甘肃,是甘露的爸爸。这是你们已经知道了的。虽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时间不算长,但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已经经历过一些比较奇怪的事了吧?”
年轻人们互相看了看,夏炬明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个身份,严格地讲,我并不算是人。不用害怕,”看到满意惊恐的目光,甘肃有些无奈,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他接着说:“其实我和人类的关系还没有那么远,你们可以称呼我达姆拜尔,就像明明在车里称呼我的时候那样。”夏炬明皱了皱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关系,你自己可能不知道。”
这时,我们的灵异半桶水嗫嚅着不大礼貌的解释:“……达姆拜尔?半人半吸血鬼,人与吸血鬼的……”楚沨的声音不大,并不能保证别人能听到,但其他人还是都转向了他,其中三个又马上转向了主讲人的方向。
被点破了身份的中年人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几个孩子里还真有懂一些这种知识的人:“对,很正确的解释。我就是人与吸血鬼的混血儿。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对血的需求没那么强烈,而且我会尽量用对待露露同学的态度来对待你们,这你们可以放心。”
听着甘肃若无其事地承认这种惊世骇俗的事,男孩们实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就忽视了他话语中的含义。昨天晚上的怪人大伙都不认识,总算还有点距离;这次倒好,同学的老爸使用了魔法还不说,居然还承认自己是传说中的怪物,好像还是品种特稀有的那种,放在谁身上,这种事的打击都小不了。
夏炬明是受到刺激最大的一个。他和甘家认识的时间最长,和甘露的关系最好,突然听到这种话,就好像是他在学校时听到母亲过世的噩耗一样,有种无法把握的东西如青烟一般从他的生命里消散了,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东西,但那空白是如此的明显,再结实的身体也不能抵挡这无法言传冲击。他把身体窝在椅子中,耳边传来黑子的声音:“您能怎么……”
“再证实一下吗?”
“对,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可以,”甘肃摘下眼镜:“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太害怕,咱们要进行的步骤还有很多。”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瞳孔已经是血液的颜色,在白色的日光灯下发出略带青色的光芒;他缓缓的张开嘴,门牙的两侧各有一个白色的突起。
听众们对这么直接的示范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他们的身体对这种异样变化本能地闪躲,如果不是座椅够结实,满意可能会翻过去,其他三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们体重比较轻罢了。
忽然有火烤的感觉传来,本来黑烨以为是甘肃的变身造成的,但看到那只发红的手时,他才知道错了。
楚沨右手张开举在身前,手心的纹路逐渐渗出了光:光很柔和,就好像燃烧着的碳,温暖而明亮。但这明亮也耀红了每个人的脸,黑烨因为坐的近,感觉就像坐在炉火边一样。楚沨并没有觉得热,他的右臂在轻微地颤动,手臂上的静脉突了出来,可是那些静脉并非普通的青色,血管在表皮下面浮现的赫然也是鲜红的颜色。他也不知道胳膊是否在用力,右手轻飘飘的,知觉只到达手肘的位置。
“控制住你的心,孩子…,放松,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要再害怕了。来……,平静下来,像我一样,这并不难。”
“怪手男”透过手指的间隙向甘肃望去,那双红色的瞳孔已经回复了黑色,也许是褐色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吸血鬼特有的嗓音和微笑,其中的力量对于控制人的心灵来说,还是很有效的。带着戒指的手无力的从空中落下,拍在桌上,光和热都消失了,桌面毫发无损。要知道,刚才在台球厅的时候,一颗玻璃钢的紫四就在这手里变成一团怪异的闪光,两三秒之后就变成了灰烬。不过,奇怪的戒指毫发无损,只是他们都没有心思去留意。
楚沨靠在椅背上,脱力感明显小于上一次。之前右手发生异状时,他觉得就好象喝醉了酒,只有脑子是清醒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被黑子和满胖子从台球厅半拖半架着出来,费了好大劲才弄上了车。
“好了,他应该没事了。”甘肃转向夏炬明,神情严肃:“但是这种状况并不是普通的灵障,现在你们是不是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呃,是这样,”夏炬明打定了不说实话的主意,能省则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四个昨晚在网上聊天,八点半钟左右吧,来了个叫拉马斯的人,先聊了几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四个就能互相看见了,也看见了那个人,是个银色头发的男的,挺高的。我们坐在一棵大树下面聊天,后来……,后来好像有几道闪光…………然后我就又回到电脑前面了……”夏炬明回过头来,似乎要征求别人的意见,但他背对着甘肃飞快地挤了挤眼睛,胖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对面的黑烨也看到了;楚沨没看到,可他暂时没精力说话。
“你还记得什么吗?”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让甘肃没有办法判断:“你说你们都能互相看见,是像我刚才做的那样,把你们传送到那棵树下吗?”
酒瓶略一沉吟,满胖子就抓住了表现的机会,他看起来非常诚恳:“不是,我感觉当时还是在家里,我们坐在树下面说话,看起来就像是全息摄影,周围的景物不是太清楚,但是家里的东西还都在。”
满意的解释让甘肃更摸不着头脑,而夏炬明对这种效果却很满意:这个胖子就这种时候用得上。
“那…那个叫拉马斯的长得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银发,长脸,长得挺高的,看起来像是外国人。”
“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
满意歪着头想了想:“他的头发特别的亮,不像普通人那样是白的……”
“…好吧,可能你们也记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甘肃决定放弃没有头绪的推理,他也考虑到这几个小子可能没说实话,但是这还不用着急:“那,楚沨是吧,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呢?”
“刚才在台球厅等…炬明的时候,一道光照在我的手上,当时我手里还有颗台球,那颗球直接就……气化了。”反正对方也不是人了,对这种事应该接受得了吧?
“台球厅?”甘肃明显沉默了一下。
其实楚沨也没有把事情全都说出来,弄坏了一颗球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赔了也就得了,更何况他们常去白羽打球,和那里的老板伙计都混了个半熟脸,可这一次居然弄得要动手,还是满意徒手劈断了一根台球杆才震住了那些人,球杆断口非常的光滑,一点毛茬也没有,要不然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呢。
“我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你们吧,否则这样下去,你们太危险了。”权衡利弊之后,甘肃作出了判断。
正题要开始了,听众们坐直了身子,包括楚沨,他已经基本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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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叫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吧?”
敖方已经回来了,就在那个他最讨厌的人的屋子里,听着那个人用对待下人的语气说出来的话。
“如果不是老大在,我他妈一刀剁了你。”敖方恨恨地想。自从他离家以来,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确,如果不是雷大在,年轻的帅哥根本不会进阴虬的房间——他所知道的霓虹俱乐部里最阴森的房间:藏在大楼阴暗的角落,挂满了不知所谓的符咒、隐讳的图画,还有许多盛着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器皿;不点灯也是这里的特色,永远是三根蜡烛照亮桌上的一块空间。
许久以来,这是敖方第二次进入这个房间,第一次是为什么,他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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