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终身代号“9527”(2/2)
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是仇恨。
他从未背叛过他的祖国,从未想过。他是平民,一个帝国制度下的平民,他知道,自己要卑谦的活着。他认为这很对,甚至是天经地义的。
他曾经有三次成为贵族的机会,三次,但他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的部下。他无法忍受他的平民部下们看待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崇敬。他不想成为贵族,因为那样就会失去这种崇敬。
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的那三个获得贵族头衔的部下感激,他从未想过收买什么人心,他只是不忍看到跟随自己浴血撕杀的三个爱将再受到身份的限制而终老一生。
或许他错了,荣誉可以让,但身份是不能让的。拒绝成为贵族,或者在贵族眼里,就成了不屑成为贵族。那有什么比这个更大逆不道的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话不知道是谁说的,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
9527看着高墙电网外的天空,那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他很后悔,并不是后悔曾经三次把勋爵的身份让给部下,而是后悔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才能贡献给那些反抗军。
对于那些在各行星上搞叛乱的反抗军们,他从未认真了解过,他一直认为国家内部的问题,应该摆在桌面上好好谈谈,都是一个国家的国民,又有什么讲不通的呢?
他对库恩帝国的了解远远胜与对那些造反的草民们,他曾经三次抗击库恩帝国在萨尔帝国边境起的侵略战争,虽然是局部战争,但也达到了总数三万战舰的规模。还有一次库恩帝国起的登陆战,那时,他指挥的机甲步兵混成军团包围了敌人近十万的登陆部队。还有还有很多次与星际海盗们的搏杀
这一切换来的又是什么呢?他真的希望时间能倒流,他想告诉那个曾经的自己,一个为帝国鞠躬尽瘁的军人,一个无知的小p孩。他想告诉他,反了吧,反了吧但这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你忏悔了么?”监牢走廊上的声音响起。
“我忏悔了”9527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这几个字,他每天都要念一万遍。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公元2623年2月17日一个灰暗的日子
塔拉瓦岛四周海面波涛汹涌,十尺高的海浪让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塔拉瓦岛四周海域,海平面以下,三艘不明身份潜艇在静静的接近塔拉瓦岛。
在其中的一艘潜艇之上,一个胸前别满勋章的年轻军人双臂抱胸,军装上的领花表明他是一个少将军官,他的脸色沉重。
“这就是塔拉瓦岛么?防卫设施真差。在岛基上的声纳探测系统竟然是三十年前的垃圾设备,看来他们整个岛的防卫是靠四周海面上的军舰和战斗机了。”
“很好,准备抢滩,蛙人突击队准备,不管阵亡多少人,一定要救出凯比拉斯中将。上岛后,我们最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牢记这点,要战决”年轻人拿起通讯器,口气严厉的做着训话。
“叫装备室里的人给我准备一下装备,这次我亲自出马,我要是阵亡,你指挥全局”年轻人脱下满是勋章的军装丢给身边的一名军官,同时拍了一下这名军官的肩膀。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啪”的一个立正。
“我来看看,黑堡到底有多坚固”年轻人从身边的军官手里接过一支镭射机枪和一个手提箱,之后走出潜艇的指挥室。
“让我们大干一场”年轻人一顿手上提着的机枪,机枪卡的一声,保险开了。
守卫在塔拉瓦岛上的只有两个连队的帝**正规部队,共三百五十人,均为a级正规陆军,训练有素,但无重武器。
岛内监狱守卫为三百零七人,其中武装守卫为两百人,战斗力一般,其余为文职人员,共一百零七人,无战斗力。
三百六十人的蛙人部队从海底接近塔拉瓦岛,这些特种部队人员都出自格利高里中将的近卫队,均为百战精英。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自愿者。
这些出身为平民的军人都曾经跟随格利高里中将浴血奋战,在战斗中,他们已经和格利高里中将亲如手足兄弟。在这次行动里,他们已经不准备活着离开。
他们有的携带着轻武器,有的身上背着轻型涡轮推进器,他们不得不这样,因为他们携带着重武器,比如萨克光子弹射器,“毒刺”火箭射器,爆破设施等。
塔拉瓦岛的敌军兵力部署事先已经侦察得一清二楚,有大约两百人的正规军守卫着岛内唯一的机场,其他正规军则占据着岛上的几个制高点,他们负责监视着岛上的一切事物。
塔拉瓦岛平面地图的中心位置就是“黑堡”,历史上从未有人成功越狱的监狱,格利高里将军的囚禁地。
三百人的蛙人部队并没有上岸,他们在等待着从塔拉瓦岛的峭壁处登陆的两个先遣队任务成功的讯号。他们静静的潜在海里,脚下是柔软的沙滩,他们只要浮出水面,再向前游十几米就能上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登陆了。
虽然岛上有五个制高点,但能监视着神秘部队登陆点动向的岛内制高点观察哨只有两个,在这样寒冷而又狂风大作的天气了,除了倒霉轮值的哨兵外,其他的人都躲在哨所里休息,没人想到,这是个大难临头的日子。
386制高点哨所外围东北角,两名哨兵跺着脚抱着枪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身影被牢牢的套在狙击枪的准星里。
没有枪声,或者说,只有风声。两名哨兵直挺挺的倒在岗位上。
三十名褐色作战服的特种部队成员围上来,他们为的人快的打着手势,身后的人很快分散开去。
很快的,外观和天文观测台差不多的386制高点哨所外围已经没有任何存活的哨兵了。三十名毫未伤的特种部队成员团团围住了制高点哨所。
“突击,动作要快,不留活口,注意别让敌人出警报讯号”队长的指令下达了,三十人由四面扑向道。
“滚,我没时间流血,妈的,大楼前的地势太开阔了,强攻损失太大了”少校嘴里嘀咕一句后,把镭射炮架在肩膀上,他身边的特战队员连忙闪到一边。
“尝尝这个”少校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镭射炮的光柱射了出去。
丢下能量匣空了的镭射炮,少校站起身,摘下防护面罩甩了出去。
“集中全部重火力,把楼给我弄成平地”他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黑堡”大门外三百米地势低洼的一处。特战队的长程步兵火力压制住了黑堡四周的一切制高火力,十几名手上提着箱子的特站队员由大门处跑了回来。
“那边打得很热闹嘛?看来比绍夫少校干的不错,现在该看我们的了”年轻少将一挥手。
“开始爆破”他猛的蹲下身子。
塔拉瓦岛都似乎颤抖了一下,“黑堡”的大门凭空消失了。
“就是现在,给我杀”少将的身形一动,人已在三米开外,他一手提着机枪,一手急的挥舞着。
“黑堡”自建成以来,从未如此的热闹过,没有什么喊杀声,也没有什么欢呼声,说热闹是指,枪声和爆炸声热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要救谁呢?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政治犯啊,人人都有很深的背景”罗西尼克典狱长看着办公室里一个接一个变黑的监视屏幕。
“我在这里待了一辈子,没想到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对,任何的牢笼,都有破碎的那一天”罗西尼克典狱长苦笑,他的手拉开办公桌的一个抽屉。
“或许,我一直没搞懂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监狱里关着的,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他看着抽屉里放着的一个精致的手枪。
“典狱长,顶不住了,他们已经冲进来了,很快就会到这里了”看守长哈利撞开典狱长办公室的门,看到典狱长手里的枪,他楞住了。
“你走吧”一声枪响,典狱长仰倒在椅子上。
没等哈利看守长转过身,两道光束穿透了他的前胸,之后他的身体向前飞去,一个身影冲进办公室提枪一阵猛扫。
“清理完毕”办公室满是乱飞的文件,侵入者已经无影无踪。
年轻的少将面前的一切仿佛是透明的,他的镭射机枪显然是特别改制的,威力奇大,几乎没有任何人敢挡在他的面前,包括他的部下。
“哈哈哈哈哈,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家乡的森林里猎火鸡啊,啊哈哈哈哈”少将疯狂的扫荡着面前的一切,他走过的路上,几步就有一个镭射机枪上的能量弹匣。
在他横扫到“黑堡”地下三层后,沙克堡垒的守卫已经死得一干二净。
“阿凯将军阿凯将军你还活着吗?”少将一边给机枪上着弹匣一边喊道。但没人应答。
年轻少将就这样从地下三层一直喊到地下二十层,他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得焦急起来,他不时的看看手碗上的表,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你你”一个声音传入年轻少将的耳朵里,他向走廊左前方的一个囚室望去,他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囚犯是如此的安静,这两个含糊不清的你字是他唯一听到的囚犯的声音。
在9527的牢门前,年轻少将站住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双眼血红的囚犯,他觉得似曾相识。
“你是安雅克安雅克”9527的面色激动起来。
名字是安雅克的年轻少将不自由主的一个立正,他大喊一声:阿凯将军,安雅克向您报到。他有点哽咽。
“好好好”9527想说的是,好极了,但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说全这三个字。
“中将阁下,您自由了,请稍稍后退一下”安雅克少将看了一眼监牢的门。
一阵镭射枪的扫射后,监牢的门开了,谁又能想到,竟然是这么的容易。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热泪纵横。
“我们走,将军,话留到以后在说吧”安雅克少将打开一直背在背上的箱子,那里面有一套带着披风的将军装,一副水晶石墨镜,两把黑色手枪,宛如工艺品般华丽的手枪散着黑色的金属光泽。
“这是您的,从来都是,将军阁下”安雅克必恭必敬的把箱子放在9527面前。
9527用颤抖的手抚着箱子里的一切,他的神色慢慢坚定起来。
带上墨镜,穿上军装,甩开披风,两把手枪对称着别在枪套里,枪套戴在后腰正中,9527站直身体。
“我是是凯比拉斯.格利高里”他自己的名字念的依然顺畅。
“我是凯比拉斯.格利高里,我是凯比拉斯.格里高里”他一遍遍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我忏悔了,真心的忏悔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安雅克少将在一边恭敬的站着,一言不,虽然他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但他并不想打扰他的将军阁下。
“从现在起,我就叫阿凯,魔王阿凯。高高在上的贵族先生们,女士们。我来了,啊哈哈哈哈”格利高里中将抽出手枪。
“安雅克,我们杀出去”他迈过了这道虽只监禁了他半年,却影响了他一生的牢门。
在解救部队登岛五十五分钟后,格利高里中将终于离开了塔拉瓦岛,这个他应该待一生的地方,他登上了潜艇。
塔拉瓦岛远处的灰暗的天际,有几个小点再向这里飞来,那是满载着帝**伞兵增援部队的运输机和护航的战斗机。
海面上,几艘帝**舰也在向塔拉瓦岛赶来。
“潜,我们出”安雅克少将已经回到了指挥室,他显得很兴奋。
潜艇的一个休息仓里,凯比拉斯.格利高里中将正对着镜子,用刀在自己的胸膛上刻着数字,鲜血从刀口涌出来,他没用麻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是他的终身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