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失在飞红阁的黑衣人(1/1)

倚靠在门边的陆钊连连冷笑。嘴上说说场面话而已,一听天火令被盗,哪个不是先怀疑的堂上之人?一群伪君子!

陆钊冷哼之声虽轻,却带了几分功力,堂上众人都能听个清楚。

尉迟墉和楚彦慈都面不改色,荣圣亭却面露不虞之色,他觉得这陆钊笑的是自己。心中冷哼:这么些年过去了,竟还是这般狂妄!

却又知道这是个混不吝的,愤世嫉俗,言行无忌,连他家老子兄长都管不过来,自己不好和这么个浑人计较。

不过到底心气难平,也冷眼斜睨了陆钊一眼。

陆则对于荣圣亭持这样不太合作的态度,其实有些疑惑。

他们四姓人家虽然各自为政,相互之间有竞争,但也还算是一体的。当堂坐着的几个人也都是相交多年,知根知底。

荣圣亭为人刻板了点,性子却是较为刚正的,今日说话倒显得有些刻薄。虽然当年荣楚两家是有些恩怨,但毕竟过了那么些年,两家又是姻亲,怎么还如此针对楚彦慈呢?

常言道,反常即为妖,陆则也就没有阻止陆钊的行为。他想看看荣圣亭会作何表现。另一方面是,胞弟性子执拗,从小连自家老子都管不了的,自己就更是拿他没办法了。

最终,陆则轻飘飘地瞪了陆钊一眼。算是表明个态度,给众人一个交待。

至于结果如何,众人看得分明——陆钊压根就没理会,自己在门槛上坐下了,还把右腿架在门槛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嘴角一咧,龇了龇牙,痞气十足。

几位家主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这不是普通的门槛!不是你家门槛!好歹这也是祖宗们留下的历经万年的堂口正堂门槛啊!就不能走点心,表现点尊重吗?!

不过到底还是留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好,连面上都没带出几分表情来。

楚彦慈不必说,维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尉迟墉年纪最大,面皮虽嫩,涵养功夫却好,面不改色。几个人里,倒是荣圣亭面相稍微显老一点。不过他也只是握着手中的玉箫,嘴角抽动了两下。到底没说出话来,心底却是安慰自己:跟这么个浑人计较啥,何苦拉低自己档次!

尉迟墉毕竟年长,出来缓和气氛:“五行令关系重大,乃是神木堂的根本。在寻找天火令下落一事上,我相信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首先要排除我们各自的嫌疑,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提议大家都先说说自己从昨天到今日的行踪吧,就从我开头吧。”

他朝上方的陆则点头示意了一下,“我和烁儿昨日巳时二刻进城,在神木堂西边的得意楼落脚。烁儿没出过远门,见南边景色迷人,路途中玩耍招了风,受了凉,昨日便在得意楼休息。午时一刻请了得意楼旁边杏林医馆的胡大夫看诊,晚上戌时便歇了。”

线索、时间都很好查证。

“这次出门,只我们爷俩二人,便只带了烁儿的小厮禾豆。我们住的是大间套房,我和烁儿隔着一道帘子,禾豆就在烁儿床边摆了张榻,以便随时照应。”

也就是说三个人在一间房。如果是尉迟墉,那他在尉迟烁和小厮禾豆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入房间,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得意楼是有乔城的名楼,往来人群多,成分复杂,周边也很繁华,要想不留痕迹却有点难。

“因着烁儿病体未愈,今日便也起晚了点。”尉迟墉点点头,示意自己讲完了。

这最后一句话,也解释了自己今天到得晚的原因。

陆则微笑着向尉迟墉致谢,他年纪最长,尉迟家又素有德望。这样一来,大家都没什么异议,替自己撑了把腰。

听尉迟墉的讲述,实在是很平淡。众人没有说话,都望向了荣圣亭。

坐在门槛上的陆钊眼睛微微一眯,他注意到刚才尉迟墉提议各人报告行踪的时候,荣圣亭皱了皱眉。

此时,荣圣亭抿了抿唇:“说到异常,我倒确实有所发现。”

“这次前来,因家中适龄子弟多。我便使人提前在秀水山庄订了一间院子。”

众人都点头,荣家这次来的子弟是挺多。

“今天大约寅时三刻,我听闻屋外风声有异,便追了出去。见一个黑衣人在院中游走探看,就动上了手。”

荣圣亭为人刚正,说话行事都比较直接,这样做确实符合他的做派。

陆则和陆钊对视一眼,默契地眼神交流了一番。因为,寅时三刻,这和神木堂发现盗贼的时间很是接近了!

“谁知那人却不与我缠斗,转身就走。我自然是追了上去,那人径直往西而去。”他说着,朝尉迟墉看了一眼。

这赤果果地怀疑尉迟墉,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陆则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

刚刚尉迟墉说得明明白白,现在荣圣亭就有证据指向尉迟墉了?

尉迟墉神情坦然,他等着荣圣亭下面的话。

“一直追到了一家花楼,我看了,叫飞红阁。那人进了楼便不见踪影了。”

这下众人都知道荣圣亭看尉迟墉那眼怎么来的了——飞红阁就在得意楼附近,在同一条街上!

只有尉迟墉还不太明白这其中关联,有些疑惑地看着荣圣亭。

陆则知道他从不涉足花街柳巷,也不留意。

便向他解释道:“飞红阁离得意楼很近。”

尉迟墉愕然,却没说什么。毕竟这也并不能证明这黑衣人是他,或者与他有关联,顶多只是自己的嫌疑大了几分。自己心中坦荡,没什么好解释的。

荣圣亭说完,也不指尉迟墉。反正他话说完了,这儿的人个个带着耳朵和脑子,会听会想。用不着他多说。

他也就拿起茶杯喝口茶,润润口舌。然后掉转过头,看着楚彦慈。

楚彦慈态度谦恭,说话也温吞,表情还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我昨日与犬子小女去十里坡看枫叶,进城就有些晚了,便在东城门附近的祥升客栈落脚。小女认床,昨夜也是早早就睡了。”

末了又添了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得,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