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若露知错(1/1)

“你的点心有多好吃,我在老夫人那里早有耳闻!”林氏笑道:“看来我今日是非答应你不可了!”

“二娘既然这样说,若离就不客气了!”若离将黎夫人贪污银子一事简略说出,只省去了老夫人考较自己的那些内容。

一听闻是跟黎夫人有关的事,林氏听得格外认真。

若离接着说道:“虽然从帐中瞧出端倪,但我毕竟初次掌家,不打算将此事闹大。只要能将账目上的银两补齐,也就罢了。”

“共亏空了多少银两?”林氏也并未怂恿若离去揭发黎夫人,只是顺着若离的话问下去。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林氏要是这个时候要自己去揭发黎夫人,那可就真把若离当枪使了。“从账面上看,大约是少了一百两。”这是若离昨日就已经算好了的。

林氏一听这个数字,爽快答道:“我于你补上便是,才一百两银子,也值得你亲自走一趟!只叫个丫鬟说一声就成了。”

原来林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若离淡淡一笑:“若离并非要二娘这样帮忙,而是……”

若离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林氏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却听得两眼发光。抚掌大笑:“亏你想得出来,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呢!以后若她再有亏空,恐怕都能用上这一招。不见的百试百灵,总能灵验上三五次的。”

同一个法子一直用,居然还能灵验三五次。这黎夫人再林氏的心里,到底是傻到什么程度了!

林氏答应下来,若离便不再久留。这间小院就与雪烟那院落相对。若离只觉得这边的笑声放肆,更加刺激着对面怨气无限。于是跟林氏又客套一番,便告辞了。

被禁足的黎夫人,还不知自己的两个对手已经结成同盟,并且开始了她们的第一次合作尝试。

她整日就对着一个孝恬堂,连想去看望若露。都被守门的婆子劝了回来,心里早就憋闷的不行。

原本她虽出不去,但蒲儿跟守门的婆子有些交情,还是能偷偷溜出去带个口信。可自从上回黎夫人硬闯出去‘迎接’林氏。可是十足地惹恼了老夫人。将守门的婆子一个变成两个。这一下,连蒲儿也只能老实呆在里头了。

好在那两个婆子到挺‘通情达理’,虽然不敢忤逆老夫人的意思。但收了黎夫人的银钱,却也愿意将府里的新鲜事情说给黎夫人听。当然她们也不过是捡了黎夫人爱听的才说,否则怎能捞得到赏呢?

于是这一日,黎夫人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黎老爷昨日从林氏的院中拂袖而去!两人才恩爱不过几日,就闹了别扭。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黎夫人怎么能不关心?

“老爷得知,安阳城中归山林居酒楼,有一种佳酿美酒。此酒芳香扑鼻犹如琼浆玉露。他便差遣林氏白日里去采买准备,待得晚上回来一同共饮。”蒲儿将听来的消息讲给黎夫人听。“可等老爷回来之后,林氏却没有准备那美酒!老爷扫了兴致,这才拂袖去了!”

“林氏为何不给老爷备酒?”黎夫人眼中带有几分雀跃,显然是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林氏对老爷说:‘那酒十分昂贵,一坛就要百两银子。不喝也罢。’”说到这里。连蒲儿都有些看不起林氏。

“哈哈哈哈!”黎夫人大笑,“她才跟了老爷几天,怎么能摸得清老爷的性子。”

黎夫人十分得意:“老爷生平最恨就是一个‘俗’字!那林氏虽长了一副清高才女模样,可惜骨子里到底是个下贱的商女。连一百两银子,也要精心计算呢!”

黎夫人正愁没法子出去呢!这种不可多得的机会,她怎能轻易放过!

“不惜一切代价,先给我去打听老爷要的那种酒。如果这事是真的,立刻买一坛子进来。”黎夫人顿觉天赐良机。

老爷正在跟林氏赌气,自己在这时候上去讨好,一定是最有效果的。先备上一桌好菜,再添上这样一坛美酒。好言与黎老爷说说旧情,就算二人不能重归于好。但让他放了自己的禁足,总是可以的。

黎夫人生怕林氏后悔也去买酒,一连串的叮嘱道:“千万别耽误了,此事定要赶在林氏想明白之前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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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从林氏的小院出来,却不曾直接回到桃花坞去。而是径直来到了五福堂。

有关黎夫人账目有假的事情。老夫人和王嬷嬷从明面上只字未提,可见是不愿意将此事说开的。这既然考验的就是若离的悟性,所以若离也只当不知道,估摸着大约三五日之内,给老夫人一个交代便是了。

若离此来,并不急着处理这件事。而是想问王嬷嬷要一个带锁的柜子,用来专将账簿钥匙锁起来。一旦将来权利转移过来,若离的桃花坞可就热闹了。要是也像五福堂这样,每个时辰都有回事的奴才进出。若离可不好保证账册的安全。

可还没走到五福堂,若离就远远瞧见一个清瘦女子的背影。

此女一身焦香颜色衣裙。焦香色本就十分沉闷,这套衣服穿在着瘦弱女子身上,看起来大了一圈。她站在五福堂正厅中,似乎正与老夫人说着话。

若离再走近些,只见这女子由夏红搀扶着,将半身力量都依靠在夏红的身上。可不正是夏红的主子若露!?

“孙女来给祖母请安了!”若露直挺挺地站着,声音却饱含着哭腔,“祖母可还安好!?”

老夫人瞥了一眼若露:“尚好!还没让你们母女给气死!”

若露并非不想行礼,可她现在连走路都不成。今天还是费了好大的气力,这才爬下了床。硬撑着让夏红搀扶到了老夫人面前。

若露原本眼中饱含着两汪泪水。听了老夫人这话,那眼泪滚了几滚,终于‘吧嗒’一声低落在光滑的石头地面上。她咬着嘴唇,忍了又忍,却似乎并不愿提起之前的事情,也没有一句解释和狡辩。只是羸弱地说道:“若露知错!这几天孙女日夜不安,生怕祖母为了孙女一事伤怀伤身。

不等老夫人回答,她又哽咽道:“听说汝国公府已经退婚……是孙女让祖母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