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县城保卫战(1/1)
广晋县城北门,将近五千厢军和乡兵在曹元霸和朱毅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各自进入了防守位置,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发出杂音,也不见任何人拖拖拉拉,因为手黑的秦县令已经命人把梁广田等人的一百多颗人头挂在了城头的旗杆之上,那狰狞的惨死之状强烈的刺激着每一个士兵的心理。
城墙后方五十米处,秦浪命人用白灰在地上画了一条醒目的白线,白线后面站着的是由两百名曹元霸的亲兵组成的督战队,每人手里都扛着一把杀气逼人的虎口大刀,一旦开战,任何人只要退过这条白线,督战队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就地正法。
滚木、巨石已经被纷纷抬上了墙头,城墙底下的空地上也架起了数十口大锅,沸腾的滚油在锅里咕哝咕哝的冒着气泡,墙头的士兵们张弓搭箭,默默的注视着远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
秦浪四下打量了几眼,扭头问一旁的曹元霸道:“曹都头,你再仔细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曹元霸摇头道:“没有了,大人的安排面面俱到,一看就是行军布阵的行家里手。”
秦浪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还他妈行军布阵的行家里手,哥们儿今儿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呀!幸好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学了几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如今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
这时朱毅凑了过来,道:“大人,末将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浪白了他一眼,道:“都啥时候了还唧唧歪歪的,有屁快放。”
“是,大人。”朱毅点了点头,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人军纪严明,这赏罚也自当分明,末将以为可以对众将士许些好处,激励他们奋勇守城,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嗯,有道理。”秦浪说完一回头,问张安良道:“县衙里还有多少银两?”
“回大人,还有三千两。”
奶奶的,这么少;秦浪皱了一下眉头,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递给张安良,道:“这些都是本县的私房钱,你马上拿去钱庄兑换成现银,连同县衙里的三千两银子一块儿给本县抬到这儿来。”
“大人,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张安良迟疑着不敢去接秦浪手里的银票。
秦浪却道:“将士们以命守城,本县难道还会吝惜这点儿银子么?速速去办。”
“是,卑职立刻去办。”张安良心里大为感动,接过银票便急匆匆的跑了;而周围的将士们看到秦浪居然会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用做军资,一时之间也是感触良多;要搁以前肖延发在的时候,恐怕早就带着家眷溜之大吉了,秦县令不但不跑,反而还拿自己的钱出来与将士们共同面对,这份担当、这份气概,着实令人钦佩,秦浪一个小小的举动,瞬间便赢得了军心和信任。
不多时,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就放到了城墙下,秦浪指着这些大箱子高声喊道:“将士们,都给本县听好了,凡是奋勇杀敌者,战后一律赏银二十两,伤残者赏银五十两,阵亡者发给家属抚恤银一百两;希望大家同心协力保卫家园,本县在这里拜托了。”
秦浪朝着四方将士一拱手,将士们也朝着他拱手吼道:“誓死保卫县城。”
声势震天的回答声飘荡在空气之中,令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十个、一百个……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越来越多,宛若蚂蚁一般,隆隆的马蹄声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了起来;瞭望台上一名士兵高声喊道:“辽军来啦!”
北门城墙瞬间沸腾了起来,秦浪操起一把钢刀,大步流星的就朝城墙上走去,曹元霸和朱毅紧随其后,四下里全是不绝于耳的吼叫声。
“快快快,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把热油抬上来,烫死这些辽狗。”
当站上城墙的那一刻时,秦浪还是被震撼到了,只见辽军清一色的马队排着整齐的队形立在城外一里远的地方,他们一个个身披铁制的扎甲,戴着大叶荷叶盔,手上拿着沉重的狼牙棒和铁蒺藜,给人一种可以撕碎一切的感觉;不得不说,虽然辽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比起宋军来,辽军依旧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实力,接下来势必是一场异常凶险的恶战。
呜呜呜……随着三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辽军的马队开始行动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道黑色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广晋县城压了过来。
虽然秦浪先斩了一百多人杀鸡儆猴,又拿出了近万两白银鼓舞军心和士气,但是面对辽军势如破竹的进攻气势,还是有个别宋军吓破了胆。
“妈呀!快跑。”几名乡兵扔掉手中的弓箭就跑下了城墙,但是很快城墙下就传来了他们的惨叫声,督战队毫不留情的将这几个怕死鬼的人头砍了下来,鲜血飞溅得满地都是。
看到这一幕,秦浪高声吼道:“再有临阵脱逃者,全家流放三千里,男子为奴、女子为娼,本县说到做到。”
“妈的,横竖是个死,跟辽狗拼了。”
“对,弄死一个够本儿,弄死两个赚一个,老子豁出去。”
军心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而此时辽军的前锋也已经进到了弓箭的射击范围,曹元霸拔出佩刀朝城下一指,喝道:“放箭。”
嗖嗖嗖……漫天的箭雨像雨点一样飞入了辽军阵内,一时之间,辽军前锋人仰马翻,乱作了一锅粥。
但是辽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一边分散队形,一边压低身子侧着趴在马背上,踏着同伴的尸体毫无顾忌的继续向前猛冲,很快就来到了城墙底下;而城墙上的宋军此时也举起了巨石滚木,端起了滚烫的热油,拼了命的朝底下招呼,一时间城墙下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活脱脱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秦浪正在纳闷辽军的马队如何翻过高高的城墙攻进来,就看见有辽军骑着八匹快马,用碗口粗的麻绳牵着一根巨大的圆木朝城门处冲了过来,到了离城门两三米远的位置时,这八名辽兵几乎同时把手向前一甩,圆木好像离弦之箭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城门上,强大的冲击力瞬间便让厚重的城门破开了一个大洞;要是再来两下,城门必破无疑。
在佩服辽军配合默契的同时,秦浪也赶紧命令道:“朱都头,你速速率兵增援城门,务必把辽军给本县堵在那儿。”
“末将领命。”朱毅当即抱拳而去。
很快,辽军如法炮制,广晋县北门的城门在圆木的撞击下终于轰然倒塌了,辽军的马队见状士气大振,蜂拥着就朝残破的城门口冲了进来;而宋军也知道一旦放辽军入城,便等于鲨鱼进入大海,到时候凭借辽军强悍的战力和马匹的机动力,宋军必败无疑,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狭窄的城门堵住辽军,使其施展不开,于是城墙上和城内的宋军也一窝蜂的拥到了城门洞下,与辽军殊死拼杀了起来,一时间地上尸横片野,双方士兵都踏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四方。
乱战中秦浪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异常凶猛的辽军将领,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手里拿着两把巨大的铁蒺藜,每挥舞一下,便有数名宋军被砸得血肉模糊,惨死在他的马前,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令他周围的宋军无不见之色变。
麻痹的,你他妈很能打是吧,看哥们儿来收拾你丫的;秦浪操起手里的钢刀径直就朝那辽军将领冲了过去,曹元霸等人见状大惊之色,连忙吼道:“大人,快回来,危险!”
秦浪对于曹元霸等人的好意置若罔闻,若是换了别人,敢就这么冲进刀光剑影的战阵里确实很危险,可秦县令是什么人,他才不怕呢;连续叫停了几次时间,秦浪已经快如闪电的站在了辽军将领的身前;而在曹元霸等人的眼中,秦浪则是不停的变换着身影,就好像使了凌波微步一般,吓得曹元霸惊声念道:“莫非大人还会移形换位之功?”
说话间,秦浪的身形已经暴起,手起刀落,辽军将领似乎未做任何抵抗,一声惨叫过后便一头跌下马来,当场气绝而亡;这一下宋军士气大震,曹元霸举起手中的大刀高声吼道:“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宋军将士们集体发出了震天的呼喊,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拼命杀向了辽军,就连督战队这个时候也不督战了,两百多人提着大刀也朝辽军扑了过去;而辽军此时则是军心动摇,士气大减,哪里抵挡得住宋军那一浪胜过一浪的进攻,加上人数本就不占优势,顷刻间便兵败如山倒了。
城门里的辽军拼了命的想逃出城去,城门外的辽军不明情况,还在一窝蜂的往里冲,辽军的战阵立时大乱;已经退了回来的秦浪看准时机,下令全军发起总攻,一时间城门口的辽军方寸大乱,被宋军杀得是尸横片野、血流成河;宋军则是一鼓作气,在曹元霸、朱毅二将的率领下追杀出了城去,打得辽军人仰马翻,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看着零零散散的辽军狼狈的向远方逃窜,曹元霸愣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瞪大了双眼看了朱毅一眼,不敢置信的问道:“咱们赢了吗?”
“赢了、咱们赢了。”朱毅回答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曾几何时,面对着辽军的兵马,宋军除了跑就是被杀被俘,就连战力最强悍的禁军也不例外;可是今天,在这小小的广晋县城,一群散兵游勇组成的厢军和乡兵却杀得辽军哭爹喊娘,最后落荒而逃,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此刻曹元霸和朱毅的目光都投向了身后那个面容俊俏又略显青涩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率领着宋军打了一场漂亮的保卫战,也正是他让软弱如羔羊一般的宋军变成了虎狼之师,这一刻,所有的将士对秦浪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面对着宋军将士们抱头欢呼胜利的喜庆场景,秦浪此时却想了更多,狗日的杨成为了一点儿私人恩怨竟然不惜引着辽军来攻打广晋县城,完全不顾城中百姓和守军的死活,这样的混蛋不弄死他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秦浪在默默的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来收拾这个混蛋,你丫的既然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哥们儿做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