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奶羊哺乳不是娘(1/2)

第06章,奶羊哺乳不是娘

回到喜良村,仲叔用他在外做工多年积蓄,买了一头大奶羊。也买了奶瓶奶嘴。

仲叔拾了个儿子娃消息,不胫而走。全村到他屋看娃的人,络绎不绝。也送了好多小棉袄小被褥。隔壁刘三家就给了一沓沓尿布。

仲叔摆了四桌洒席请了村长,还有村里有威信人及乡亲们。

这有村里人们的监督。有天理良心威势,有约定俗成的规程。

众乡亲给起的名;开始说叫(众伢),意思是众人娃。也有让叫(狗蛋猫蛋)说;“好养活,”后来让叫中亚;嫌名字太大。最后定名字叫仲亚,也随了仲叔姓。

仲叔每天挤羊奶,加热兑水放白糖装到奶瓶给仲亚喂。及时换尿布勤快洗尿布。半夜,只要娃稍微一“吭吭,”仲叔马上起来,不是端尿就是喂奶。

仲叔住的是土窑。进门左边就是炕,炕头臨窗太阳能照在坑上。右边是一张壹米多黑方桌,两把自制圈椅。再往窑洞里,放的镢头和铁锨还有一个板柜。板柜旁还放了棕色棕箱;里边有好多锁呐,还有个用红绸子包着,桃木制驴蹄子。再往里放了一辆架子车。

冬天烧热炕奶羊拴在炕脚头,仲亚不管是饿了,疤了,尿了,都不哭,最多“吭吭”两声。转眼间,已是农历伍月,春暖花开,仲亚也陆个月了。

一天,仲叔给隔壁刘三家帮忙挖窑取土,直忙得天都快亮了才回家。

回到自家窑看着娃脸红润润睡的正香。心想;天还没亮也做不成个啥,于是,决定在炕上稍微眯一会。这一眯不大紧,仲叔睡的感觉有点热,亮的睁不开眼。真是春困秋乏,太阳已经照在炕中间,影射在炕头上窗户格影子,也发出暖烘烘热气。仲亚睡觉不规距,身体像钟表指针样在转,醒来时不是头在仲叔怀里拱着,就是小脚在仲叔脸上搭着。

仲叔下意识一摸,“咦,娃不见了!”仲叔大吃一惊。

一骨碌从坑上跳下,先看门,门插的好好的。猛的,仲叔感到两腿发软嗓子发干,有点恶心,一种巨大的委屈感,攫住了他,使他有点想哭,他强力控制着自已。

难道真是窑里有邪?仲叔几步跨到窑里最外面隔墙,用手摸墙面,这是他一块胡基一块胡基垒起来。

仲叔原来买这眼窑时候,就是个改造窑,原来主家,就已经给扎了一个隔墙。自有了仲亚,仲叔为了紧趁,也因为夜深人静时,窑里很深很远地方,隐隐约约老有“轰轰隆隆”响声。于是,就又扎了道隔墙,还专门用麻刀掺到泥里,把墙面又抹了一遍。

仲叔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仍然四周在看,就是这些地方,已经一览无余。

大奶羊已经“哶哶”叫了好长时间,仲叔知道该给奶羊喂草。于是,仲叔在窑里抱了些亁草,走到奶羊跟前。奶羊仰望着仲叔挣扎几下,但是并没有站起来。

这时,仲叔心花怒放楞住了。因为他看到仲亚正撅着,胖乎乎小屁屁,扎撒着有婴儿膘的,莲藕一样小胳膊腿,头钻在奶羊腿中间,嘴里噙着羊奶大口吸吮着。还不时用头顶奶羊整个奶。有四个酒窝的胖嘟嘟小手,在奶羊身上扑索着。

仲叔舒坦笑了,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想了句秦腔戏词,但又唱不出,只得长叹一声唱道;“唉呀呀!我的个我呀。”

小仲亚转过头,闪动着乌黑发亮的眼珠,定定看着仲叔,子迷迷一笑,又扭过头,亲腻爬在羊奶上。

从此以后,仲叔奶嘴奶瓶不吸引小仲亚了,仲亚自已连滚带爬,从炕上几乎是摔下来,偎依在大奶羊身旁。大奶羊赶紧卧下小仲亚叼着羊奶,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有时大奶羊,拖着脖子上俩肉铃,头支在炕上,睁着蓝蓝黄黄亮亮眼睛,悲哀看着小仲亚。小仲亚肯定有病发烧,漠然睁开眼睛,用小手怃摸着奶羊鼻子,嘴里发出“木木”声音。

小仲亚拾个月时侯,就拉着大奶羊的尾巴学走路,会走路时每次吃完奶,都要给大奶羊抓一大把青草,他们一起晒太阳一起学走路。

仲叔有时也忙,直到有一天,仲叔听着窑洞里,有羊叫声音。他想羊咋又跑回窑里了,不是刚刚在外头喂过的吗,他进窑四处寻找,结果,在板柜及综箱的夹角,小仲亚爬在那里,正“咩咩”叫着。

仲叔觉的不对,于是在第三天,到集上把羊卖了。

小仲亚没哭也没有闹喜欢一个人玩。

他喜欢仔细看蚂蚁咬仗。

用小手轻轻按簸箕虫软软的背。把簸箕虫翻个脸朝天,看簸箕虫头脸和腿脚。

他不敢动穿了一身黑裙子的丝婆子,但是,他敢动蝎子,放屁虫,春媳妇,还有蛇。

傍晚,他满头大汗静静用一根马尾专心致志绑蚊子腿;把马尾先挽个活圈,轻轻的让蚊子长脚伸进去,然后,抽紧马尾。蚊子带着马尾在飞,像放风筝,有时能放三个风筝。也绑蚊子长嘴,让牠不能光吸人血。

他喜欢看天空飘动的白云。那是老天爷坐着云在飞。

他也喜欢看星星,看月亮。

有时,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太阳,阳光刺的他直打喷嚏。

仲叔看见说:“刨盯太阳,小心剌了眼窩。”

仲亚问:“为啥太阳不发声?”

仲叔说:“不是不发声,是声音太大,怕把人耳朵震聋了,所以发声就不让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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