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蓝水地界 上(1/1)

随着那群来意不明的绿族人,一行人来到了沼泽边缘,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是一艘艘仅能容两人坐落的狭长怪舟。

硬着头皮上了怪舟,却发现那看起来不甚牢靠的小船上,没有桨也没有舵,正疑惑那船是用什么做动力的时候,就看那船首精雕的龙口处亮起了光,六枝细长灵活,底部却闪着光芒的弯曲触角,从船的两边伸了出来,那触角平平的贴在沼面上,然后开始滑动。

奇怪的舟船,在那如搅拌过稀泥般的泥沼上,优雅的滑行。不用桨、不用舵,却有着普通船支也比不上的的速度和灵活度,而且毫无声息。

一艘艘的怪舟,保持着一定距离,无声的向前滑行,带着苏林一行人,穿越重重泥沼,前往沼泽深处。

朝四周望去,阴暗、沉郁,腐泥遍布,处处危机的沼泽丛林里一片寂静,偶尔,沼面上会爆出一丛泥泡,或者,在那泥泡上头,还冒出了一丝磷火,飘飘忽忽地四下游荡。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寂静,寂静的令人窒息、令人害怕,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像着,就彷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在下一秒发生。

几人被那寂静的压力弄得心神不宁,几度想开口发问,却又因同舟之人脸上严肃的表情不敢开口,他们只能看着身旁不断掠过,彷佛相同,又完全不曾重复的阴暗景象,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

苏林愣愣的望着四周的景象,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相同的景色,而且还在那个地方,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恍恍惚惚中,一丝不安在心底逐渐的扩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一空,阴暗的世界,瞬间亮了起来,就彷佛来到了另一个时空,来到了一片让人难以想像的美丽世界。那一片蓝色的水域里,粼粼的水波,阻隔了泥沼,水面上的薄薄莹光,驱走了令人心悸的黑暗。

不知从何而来的清澈水流,蜿蜒过那低垂的沼林树荫,顺着那弧状的浅浅断层,流淌而下,泻落了出了一弯清浅,珍珠般的细沙,沉积在那高度不达叁米,却宽达近里许的瀑布下,漾着晶莹的水花,辉映出森幽的浅蓝,如同高挂枝头的华蓝新月,奇迹般落在这人迹罕至的沉沦绝域,宁静、优美又充满恬淡的气息,是这片危机处处的险地里,唯一能稍事歇息的护之地。

远远的,是一片白色的树林,那从浅水岸中生长而出,彼此绵延缠绕的白色树林中,露出了一张张好奇的脸,但没有例外的,那一张张脸上,都隐藏着浓浓的不安。

再仔细一看,那一丛丛缠绕如巨球状的白色树根,竟是一栋栋有着门窗走道的树屋,一栋栋的树屋沿着水面相连,层层迭迭,向上绵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村落,就不知道,那些居住在里面的人,究竟是如何让那树木生长成如此模样。

苏林几人好奇的看着他们,那些人也同样好奇的看着苏林一行人,她惊讶的发现,那些人的手里,几乎人人都拿着武器,就好像在警戒着什么,防备着什么一般。看样子,在这风景绮丽,看似平和的世外桃源,并不如想像中的平静。

船来到水面上一栋纯白色的树屋前,轻盈的停了下来,载着她们的船支,将他们放下后,又迅速的划离,只有领头的那人,抱着瑞留了下来。

才刚下船,苏林还来不及打量四周,就听到那房屋里传来熟悉的嗓音,一听到那声音,她顾不得身处异地,就兴奋的冲了进去。

「老爸!」苏林紧紧的抱住父亲的大肚肚,舍不得放手,不过一段时间的分离,却让她有恍如隔世般的感受。

苏老爹也很能体会她的心情,就站在那里让她抱了个够,然后才笑着拍拍她的头:「好啦!还有其他朋友在呢,别让人笑话了。」

那头,风日翔和小雅也开心的聚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身上带伤的康海,和各组认识或步认识的探查小组成员。

询问了老爹之后才知道,大家都是被这些绿族朋友引导过来的。

「其他人呢?」和那些同组的成员们打过招呼,苏林朝老爹问道。

苏老爹的眼神黯了一下,摇头不语,苏林也不禁黯然,就在这时,提索的斥喝响起:「你想干什么?」

众人一怔,转身回望,却见不知何时,那抱着瑞的人,来到一个铺满白色兽皮的卧铺前,他将瑞放在卧铺上,再将瑞的魔宝双手呈上,然后朝原就坐在卧铺上的人躬身行礼后,悄然的退到了一旁。

那是个看不清容貌的人,他盘膝坐载卧铺上,一头浓浓密密的长发垂散,几乎将整个人掩盖,接过魔宝之后,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躺在身前的瑞,轻轻的拨开了他的发。从他的发间望进去,只望见一双晶亮的眼,那充满感情的复杂神色,让人看了心中疑惑。

听见提索的无礼叱喝,他抬起头,静静的挥退想要拦阻提索的人,然后拨开那覆盖了他容貌的发,露出他掩藏其下的瘦小纤细的身躯,以及令人感到偌大压力的严峻神色:「你在和我说话?」

看到他露出的真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看他肌肤上刺满了神秘图腾,在他的脸上、颈上,他的手上、脚上,他所露出来的每一处浅绿色肌肤上,都刺满了藏青色奇异的纹路。

那种奇异的图腾,苏林并没有见过,但她曾经听乾爹请来教导她魔法常识的老师说过,那是具有大魔力的人,用来克制魔力滥的封印。

看着那层层迭迭,几乎看不出肌肤原貌的图腾刻印,苏林不禁有些心惊,到底是多么强大的魔力,才会需要这么多的封印来加以抑制。

注意到这件事的人,显然不只她一个,几乎每个探查小组的人,看着那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些恐惧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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