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楚后之地(1/1)
夜,深了,月亮透过厚厚的云层,惨淡的照耀着下方的亚德国的楚后之地。
亚德国,曾经辉煌的亚德帝国,在它五百年前由始皇帝卢植威一统帝国的那三十七年的时间内曾经无比辉煌。
始皇帝卢植威对内励精图治,国势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对外东征西讨,打下了西派斯和那美斯大片领地。这些历史是那美斯人和西派斯人永远的痛。亚德帝国也因此成为世人眼中强大富裕的象征。
但,亚德帝国,这个曾经承载了无数辉煌的帝国,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始皇帝卢植威的逝世,新继承人的懦弱无能且荒淫无道,帝国很快土崩瓦解。
卢家的皇帝早就被架空成为一种国家象征,取而代之地则是空前混乱、空前残酷的战国时代。军阀诸侯纷起,征战不休,英雄异人辈出,残虐天下。整整五百年的时间里,硝烟烈火不见弥散,满目疮夷的废墟上流淌着数不尽的血与泪……
楚后之地,亚德国的经济重地。因为这里同时靠近那美斯和西派斯两国,所以这里的贸易异常活跃,是亚德屈指可数的大型经济中心,而且因为地势的重要性,它又是兵家的战略咽喉要地。
楚后之地的领主楚后一雄,原本姓陈,出身贫民市井,本为江湖郎中,但因其才气被前任领主楚后真义破格晋用,他为楚后真义立下了不少大功,其间还在两次战争中救了楚后真义的命,亦因楚后真义无子嗣,所以楚后真义就收陈一雄为义子,在真义百年之后,改姓为楚后的陈一雄终成为一方之主。
在楚后一雄取得了楚后之地全境的掌控权的这段时间里,亚德国内局势愈来愈乱,烽火连天,哀鸿遍野。帝国首都德京城的皇帝,已被向由古蒙族的源田家伏首称臣,成为实际上和名义上的双重傀儡。
楚后之地的主城,永阳城内一座狭小的宅邸内,一个年轻男子正卧在木质的床榻上,酣然大睡。此人正是楚后一雄的大公子,楚后义信。他的样貌借助月光依稀可辨,容貌端秀,只是身形非常削瘦,外表纤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奇怪的是,此时的义信,眼角边不断的有泪流出,莫非他在梦中遇到什么值得流泪的事!
楚后一雄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公子就是眼下这个酣睡的楚后义信,二儿子叫做楚后义明,三儿子叫做楚后义正。有趣的是这三个孩子出生时,天地都有异象,关于这三个儿子的出生,楚后家族史官都有详细的记载。
大儿子义信出生时,其母沈氏正值难产,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生下义信。就在这难产的短短三天时间里,楚后之地忽遭百年难遇的洪水泛滥。这次洪水来势凶猛,淹及水位极高,楚后一地被毁良田、房屋数以万计,只有极少的房屋没被淹没。当义信出生后,水位才开始渐消退。当时家族有人就说义信这孩子是灾星转世,是不祥之兆,要求一雄杀死或者遗弃这孩子,但被楚后一雄断然拒绝,一雄说:“天灾人祸,怎么能瞎扯到我孩子身上。”
第二子义正出生更是离奇,据说一雄夫妇在义信出生三个月后去永阳城西的大观音寺拜观音。夫妇俩虔诚的点起十二盏明灯,诵念二十八品经,祈祷道:“(上天)哀悯此愿,授给男子一人,此子成人后得取天下威名。”如是不断,只念了三遍,忽然,天降异象,十二明灯的光中突然有明珠飞降,投入一雄妻子沈氏的怀中。夫妇俩大愿得偿,欢喜地回家去了。十五个月以后,一雄的妻子才生下一个比普通幼儿大且赤红的孩子,因为是十二盏灯影中出现的明珠之子,取名义明。
三子义正生下来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象。只是在他出生后的第七天时,忽然从戒备森严的领主府内神秘失踪了。在一雄和他的家将拼命寻找之下,终于在永阳城东的一座名叫天赐的山,他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任由两个侍卫将他带了下去。他被父亲关禁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说他是习惯了,也可以说他已经麻木了。
黑漆漆的环境了,到处都是黑暗,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就是关押义信的禁闭室,是领主府内一处偏僻得让人遗忘的角落。
“哎哟!好痛!”义信在角落里坐了下来,等他的眼睛渐渐习惯于黑暗,他摸着自己头上肿起的一个大包,啊唷叫道。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在这寂静地环境里,人总是容易回忆起往事,此刻义信不禁回想起自己这身狼狈的由来。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被遗忘在了习武大厅角落里的义信,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钊贤武术馆。在回家的路上,热闹的市集人头涌涌,义信也很有兴致的观看起路边杂摊百货。忽然,义信感觉到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几名大汉,正围着一位年轻女子出言轻薄,那群恶汉淫邪的样子令人作呕,义信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是那永阳城的黑社会“白龙会”在调戏良家妇女了!
“住手!”义信斥喝道。斥喝声实在太响了,这正是义信的一大特长,拥有与他纤细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奇大无比的声音,骂人时不用说如晴天霹雳,就连在书堂上所说的悄悄话,也是全班皆能听见。
“谁敢坏本少爷的好事!”一个和义信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从那几名大汉身后跳了出来。见到此人,四周看热闹的不少人都开始起哄了,在永阳城没人不知道他,他叫王玉璞,外号“白太岁”,是本城专做兵器生意的王家公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拉起一帮社会上的不良少年,不干正经事,一天到晚横街霸市,还成立了一个叫做“白龙会”的黑社会组织。
义信是认识他的,其实他们两人相互都认识,只是平时从不打招呼,王玉璞是很看不惯义信,总想找机会教训他一下。这次他看见义信想和自己做对,自是不会放过机会。“原来是你啊!永阳城最大的废物!”王玉璞讥讽义信。
“你们怎么能当众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了!”义信义正严词的说道。
“关你屁事!你又不是领主,也不是什么大官,凭什么管我们干什么?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你这个永阳城最大的废物!”王玉璞不快道。
义信冷冷道:“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你们欺负这个女孩子。”
“去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你这废物也敢来英雄救美啊!哈哈,笑死认了,大家快来看啊!永阳城的大废物也学人家英雄救美啊!”王玉璞和他的手下叫嚷了起来。
义信再也忍不住怒火。“这是你自找的!”伴随着义信冷冷的一句话,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王玉璞的脸上。
“啊!”王玉璞捂着自己被扇肿了的脸,朝他手下的打手们说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废物狠狠的修理一下!”
几个大汉接到老大的命令,都呼啸着冲了上去。义信自知自己身体瘦弱,对付这几个大汉是讨不了好的。当下左突右闪,想与这几个大汉游斗周旋,好待那个被他们围住的女子离去后自己再想办法脱身。
义信见一个大汉挥舞的拳头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尺,于是整个人往后便倒,同时猛然飞起一腿,正踹中那大汉的小腹。被踹中小腹的那大汉当即一声惨叫。
义信刚迅速的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又一个大汉一声大喝,闪电般地抢上前来,一个进步矮身,双拳虎虎生风照义信的背部击去。义信听到风声,倏地向前一跳,正好避过敌拳。
义信这下早落在一直在旁观看的王玉璞的算计中,他不待义信站稳,上身一闪,脚下一拌,义信的身躯就呼啸飞了出去,重重跌倒在地上了。
“给我打!往死里打!”王玉璞狠狠的说道。他的手下自是不遗余力的狠狠的,你一脚我一腿,踢踏着此刻摔倒在地的义信。至于那发号施令的王玉璞更是心狠,专踢义信的头部。这还不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提来一壶酒,拿起酒就义信的头上浇。
众人正踢得兴起的时候,忽觉人影晃动,簌簌几声,一个个身体向后飞去,重重的落在五米外的地上,“啊唷!啊哟!”众人疼得呻吟起来。
王玉璞被摔在地上,正欲开口骂究竟是谁家的人这么大胆的敢动自己。他一看那人,当即傻眼了,其实不止是他,他的那些手下,还有义信,看见那个人的时候都傻眼了。
是那个女子,准确说是那个被王玉璞一伙人围住轻言调戏的女子。义信一开始就只看见那女子背影,此时此刻才看清楚她的全貌。她是一位身材曼妙且非常漂亮白种女子,橘黄色的长发飘逸芳香,穿着一身紧身的枣红色的皮衣,性感身材曝露无疑,白皙的脸上透露出的是一种肃杀的冷酷表情。
“好酷哦!好性感哦!”这是义信在看见这个漂亮白种女子后的两个突出印象。
众大汉见这个刚才正被自己调戏的女子如此厉害,个个浑然色变,当中不知是谁大叫道:“好家伙,原来这妞是有点本事的,老大,这个妞带劲吧!来啊!兄弟们,一起齐心合力把她拿下!我们还没尝过这么带劲的妞呢!”众人闻言,先前的惧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各自眼中的淫邪欲火。
“上啊!”众人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
那漂亮的白种女子,依旧那么是那么冷酷的表情,站在原地也不挪动。只等那众汉子来,一脚一个,全都踢在那来袭者的下阴处。
战斗结束,所有大汉全都倒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哀嚎,而王玉璞了,一个人看到情形不对,连忙扔下那些他的爪牙独自跑了。
义信站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现在浑身酸痛,显然是刚才被那几个大汉揍得不轻。看着倒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失去战斗力的大汉。本想踏他们几脚,但想到这样有点胜之不武,于是心叹算了。
义信走到那女子面前,说道:“多谢小姐!”
那女子却不答话,表情还是那样酷酷的,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义信头部肿起的一个大包,问道:“痛吗?回去好好休息,服点活血化淤的药就没事了。”
“好痛!”义信心中这么叫道,不过他嘴巴并没有说出来,在这么漂亮的、性感的、酷酷的女孩子面前他怎么能示弱呢!当即说道:“不痛!谢谢!请问小姐,芳名何许?还望赐教。”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何必知晓姓名,知晓姓名也又有什么用呢!”那女子说着话的时候极低的一声轻叹。
轻叹声音虽然极低,可是义信还是听到了,听得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一声叹息,义信不知怎地心神震动不已。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挺义而出!”那女子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义信听到这句说话,全身热血如沸,眼见那女子要离去,也不知道这人海浮尘是否还有机会见到她,连忙大声问道:“小姐,我们还能再见吗?”他这句问话,不像是在问人家,倒像是在问上天,问命运两人是否有缘再见面。
那女子听闻没有减缓她远去的步伐,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义信一眼,不过她的表情自义信见她的第一眼起都是一样的——酷酷的。
义信见那女子人远去,但倩影犹在眼前,心下一阵惆怅,竟呆呆的瞧着她背影隐没处。好半响,义信才想起时间早已过了自己该回家吃午饭的时间了,于是一路狂奔,到了家,于是就发生了父亲震怒,关他禁闭一事。
应该夜深了吧!幽深的禁闭室里听到了那夜晚巡查人员的整齐的踏步声。在禁闭室里一般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只有听惯了蜘蛛在夜的静寂里织网,凝聚在室内屋顶上的水珠间歇的滴声的人的耳朵才能听得出来。义信看来来这里的次数不少,听力竟练得如此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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