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封地的选择（1/1）
谦虚完了这几句话之后，方云晖的目光迅地扫过面前几个重要人物的脸，他需要知道在这群人当中，谁是帮自己挑选封地有话语权的人。不出所料，他这话刚刚问出口，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殿下的身上。十殿下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丰神俊朗，很有些饱读诗书的味道，伸出手来轻轻地点了点地图说：“我认为呢，方云晖，诸侯的封地，最重要的就是税源丰富。我想了四块封地请你选择一下……”
方云晖非常认真地点头称是，整个表情都是洗耳恭听的虔诚，心中却已经清楚了，这所谓的四块封地一定是李承嗣指定好的，其中还肯定分了档次。这十殿下即便前面不说话，可一旦说到封地选择这等大事，那个王都统制虽是李承嗣的指定钦差，但终究不是李氏宗亲，封地的事儿还是由十殿下主事说话。人家也知道方云晖是个聪明人，选了什么档次的封地，就相应要出多大的功劳。利益交换是永恒不变的！
“方云晖你看看，”十殿下轻轻指了指地图，“我所说的这四块封地，分别是在西北、正北、东南沿海和京师以东四个位置。正北的封地虽服员辽阔，但人口和物产都少，位置又跟与狄蒙人的边境太近，应该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这地方沃野千里，当真大力展武备，却是我大周一道屏障，必然将有功于国。”
方云晖点头不吭声，心想你开口第一个就说到这个地方，很明确，如果封地在这里，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给朝廷当炮灰、充挡箭牌，这一定是四块封地当中最差的一个地方了。
“西北的这个位置，不大不小，地理上背靠山脉，也算是水草丰富的地方，但人口很少，以游牧为生的比例又非常大，封地在这里，应该会比较安心，可是这里人口实在太少的原因，怕你收不上多少税来。”
方云晖顺着十殿下手指看上去，十殿下为了让他瞧得真切，在那块封地的位置上用毛笔画了个圈。然后又顿了一下，在刚才说过的北面备选封地上也用笔画了个圈，这让方云晖忽然冒出一个搞笑的念头：在大地图上画圆圈！这个十殿下是不是会什么咒语呀，前世可有“画个圈圈诅咒你”这种话呀？
十殿下所说的西北这片地方，让方云晖趴在地图上认真研究了好一会，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位置其实就是当年李承魁制造屠杀惨剧的地方，先不怎么吉利，其次又没什么人，假若有冒险精神的话，北面那块地方说不定也比这块封地好一些，方云晖这么精明的人为何如此仔细地在研究呢？
方云晖研究了一段时间，站直了身子，朝大伙儿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说：“我听说西北的山脉当中盛产法兽，我对法术一类的素材厉害都非常感兴趣，十殿下您请继续说下去。”
“下面我们来研究东南这块封地，它靠近沼泽丛林，也是出产方公爷喜欢的法兽，并且这里靠近沿海，捕捞业很达，加上不少盐税的收入，还有就是距离你家族封地方氏平原也比较近。但是嘛……”
十殿下说到这里有意识地停了下来，方云晖马上接话说道：“不好的地方在于这里有不少海盗对吗？”
十殿下一笑，转头朝兵部尚书说：“这方面还是你跟他说吧，兵部的人，这些东西了解得比我多。”
兵部尚书向向十殿下点了点头，接口说下去：“表面上东南这块封地的确不错，既接近你的家族封地，又有很多的税收，人口密集。但是，方云晖公爷，我劝告你还是要仔细考虑，这里除去要防海盗以外……”
“还有别的东西要防？”方云晖这话冲口而出，马上就后悔起来了：自己怎么这么愚蠢呢，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这不是废话么，那里还有号称“大周一霸”的南洋水师了！
“可以这么说，”兵部尚书是个非常老成持重的人，非常想用比较婉转的言辞跟方云晖解说明白，而不用把这里面的意思挑明了。他身为兵部尚书总不能非常直杵杵地说：这东南封地最大的麻烦是周龙彪那个畜生，他是拥兵自重的军阀，嚣张跋扈得很，就连我们朝廷兵部也拿他毫无办法吧？
“这块东南封地位置，前在十几年前年也曾划成几个小块分封给几个小诸侯，可是这些诸侯最多的也只坚持过不到两年罢了。就在八年之前，我们朝廷兵部有一位衔至都督的将领妹夫，于国有不小的功劳，被分封在这块位置之内，封地的范围大约有这个圈子的一半左右。他坚持了两年多的时间，由于有兵部的关系，他的态度相对强横了不少，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就很有些强硬——两年后，那个，那个就不明不白地被暗杀身亡了，解释说是海盗上岸干的。他的都督大舅子盛怒之下，带领亲兵赶往那里追查凶手，但是……”
“但是后来的结果又怎么样了呢？”
“也没什么但是，就是毫无结果罢了，最终是南洋水师的周虎猛军团长，声称抓到了这帮海盗刺客，砍掉了三四十个海盗的脑袋。至于是否这帮人真是凶手，或者有没有人漏网，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听了兵部尚书的话，方云晖心中一阵不寒而栗，口中倒吸了一口亮气，好个心狠手辣的周虎猛！袭杀封地诸侯，只交了几十个海盗出来就抵命就了结了这件事情？大周一霸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喊的。
十殿下看见方云晖听到周虎猛名字的表情，说：“照我看来，紫荆花公爷是天下无双的经商奇才，在物阜民丰的地方应该最有展。现在你看最后京师东面这块封地，拥有一个小小海湾，即便土地稍微小了点，城镇数量和金税都比前几个位置多上了两三倍，而且距离京师不过二三百里，那里气候也是不错……”
方云晖平静地听十殿下说到这里，向帮自己出主意的几个人都微微地欠身行了个礼，说：“方云晖年幼无知，今天非常感谢诸位的提醒。请各位上复太子殿下，我很是有些舍不得我松涛镇、柏色镇上的那些原来的子民，眼下海盗日益猖獗，已为朝廷大患，方云晖的封地，愿为帝国东南方的一道屏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方云晖的决定惊呆了。东南！他选了东南的封地！其实，除了东边这块最好的封地，其余三个圈圈里的地盘，都是各有利弊，好坏差不多。李承嗣如此让方云晖挑选，就是明摆着让他自己去选东边那块肥肉，可是方云晖偏偏不选？
几个听了方云晖这话都震惊得愣住了，那个都统制略微迟疑地问了一句：“然则李承魁殿下的事情……”此话一出口，一位殿下、两名朝廷重臣和程贵之这个富豪，都朝他投来蔑视的目光。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难道方云晖会不清楚么？选好了封地位置，他一定要给太子一个交代。不然的话，选了东南相对差的封地为由，不替太子解决问题，就已经得罪了李承嗣。可以这么说，既然让你挑了，活儿你就一定要干。方云晖这种选择，却是差使我挑选、封赏我选差的这种态度，所以这帮人才对他的选择显出了惊讶。
“各位尽管放心，朝廷有所差遣，云晖一定会全力以赴，还有，李承魁军中，家父还在执掌着副帅之位。”几个人见他这么说，气氛马上缓和下来，笑声不停。至于封地的位置，那可是你方云晖自己挑的……
方云晖看着面前大幅地图上的圈，心中暗暗冷笑，我倒要看看东南的封地圈圈，是否诅咒得了我……
方云晖受封为紫荆花公爷的消息在京师的大街小巷里马上就传播了开来，三街六巷老百姓的茶余饭后，更是把方家三少爷吹得神乎其神。什么捐赠给太子殿下的神机连弩力阻常备军叛军攻打神策门啦，什么强力法术击落白袍**术师啦，什么诡异法术植物活捉铁面法师啦。至于以前传闻封地里开什么串烤连锁店，歼灭东南上岸的海盗团伙，彩票手笔笼罩半个大周这些小事情，实在在王宫之战前不值一提了。
上述这些还算得上都是有根据的事情，还有更夸张的，有人说紫荆花公爷乃是法术组织当中的少年法导师，方三少爷所以在法术学校名义上没有法术胸针，那是由于法术学校当中根本没有人有资格给他放级别胸针！这种极度夸大的说法显然是讹传讹最后变了味的，就连方云晖身边的两名美女亲随，都被吹成是公爷一手教出来的了。最常见的情景是在茶楼酒肆当中看到一个人脚踩椅子，手中拿着装劣质酒的大号铁杯子，天花乱坠地说得吐沫横飞，而周围则由一大帮人，听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但是无论京师里的百姓们怎么说，朝廷里的大臣们心中可都是相当有数的。这个十六岁的方云晖没点本事立下大功，断然不可能在政变后受封为这么高爵位的，且不论他的真实本领到底有多大，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方云晖现在绝对是太子殿下面前的大红人。太子？嘿嘿，要不是现在李承魁之乱尚未平息，那么李承嗣就已经登基即位为圣上了。关于方云晖挑了东南那块封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天之后，朝臣们就都知道这是方公爷自己画的圈圈了——这点让人非常费解。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不是打算跟周龙彪那个海霸较量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年轻，当真不知道周龙彪的厉害
方云晖可不去理会别人怎么说，他已经接受了另外一道圣旨并且多了个封号：宣诏钦差！这个封号的具体任务是把神策门兵变“平乱”的情形向李承魁的十万大军去宣读圣旨。这到底是个什么任务？明知道李承魁是秦王殿下的一母同胞弟弟，又生性极为残忍好杀，宣诏不是明摆着就是去送死吗？
即便如此，李承嗣也不是一点资本没留给方云晖，五万王宫近卫军护送方钦差北上！到底是和是战，少一半的兵力，对方的十万大军的副统帅还是你自己的亲爹，如何处理，全看方云晖你自己的了。
即使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受封为紫荆花公爵，使侯爷夫人高兴得流下了眼泪。但是很快，忠武侯爷府上被一层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李承魁十万大军在驻防距离王者之矛军团南方百余里的位置擅离职守，挥师南下了！没有任何借口！既不找什么理由说为什么要回军，也不打出替秦王殿下报仇旗号，十万大军无因南下！这支来势汹汹精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大多是秦王下当年的旧部，部队副统帅，大周督帅忠武侯爷，在这里面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呢？同叛？还是被挟持？或者别的什么更使侯爷夫人坐立不安的是，除了丈夫，自己的长子方云明、次子方云昭，都在军中，而将去阻止他们的，却是自己第三个儿子方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