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31(2/2)

他否认不了,那眼泪在那一刻真真实实地烫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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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争吵之后,周濂月没再回过公寓。

对南笳而言也无所谓不适应,可能她那天过分不听话的态度,还是让周濂月不高兴了。人包养她是为图一乐,谁乐意被龇牙咧嘴。

但工作那边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还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严岷君发了剧本过来,叫她先好好揣摩,开拍的时间是在下个月,地点定在中部的某个十八线小城市。

为让她能静心揣摩角色,关姐没给她安排太多通告。

南笳又开始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只偶尔会去剧团那边,帮助陈田田创排。

这么过了半个月,叶冼向她和陈田田等几个朋友发来消息,邀请他们去参加一个露天音乐会。

南笳一看,巧了,就周浠上回跟她提到的那个。

她跟周浠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儿,约定到时候在现场碰头。

当天,南笳跟陈田田以及两个剧团的朋友一块儿出发去了音乐会。

她们走叶冼的关系,可以去后台参观。音乐会主题是流行和古典的融合碰撞,演出的有支乐队陈田田很喜欢,想借机去问人要签名。

所有乐队和乐团候场的地方,都在体育场北面的室内场馆里,二楼的各个办公室用以休息和化妆,一楼的排球、羽毛球等场馆用以热身和练习。

南笳和陈田田几人在场馆的入口跟叶冼碰头,他穿了一套三宅一生,廓形宽松的上衣和长裤,垂坠感的竖条纹褶皱材质,图案和颜色是溅上的墨迹,很具艺术感。

叶冼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将人领到二楼朝南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还有跟叶冼一起做音乐的几个朋友,其中就包括南笳已见过好几次的那打架子鼓的红毛。

红毛也已经眼熟南笳了,特拽特嘻哈的方式跟南笳打了声招呼。

陈田田坐了会儿,就在叶冼一个朋友的带领下,去别的休息室找她喜欢的那支乐队去了。

南笳跟叶冼走去窗户边上站着聊天。

叶冼看她,笑说:“我看了你演的剧。”

南笳笑,“现在朋友跟我打招呼都是这句了——你觉得演得怎样?”

“很好。但是感觉没发挥出你的潜力,角色有点太简单了。”

南笳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叶冼顿一下,叫她等等,转身走到他们放器材盒子的角落里,从一只黑色的行李箱里,拿了本书过来。

叶冼递给她,“是我正在做配乐的那部独立电影的原著,作者、导演和编剧都签了名。故事我看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当迟到的生日礼物?”

南笳笑着接过,“你送我的每本书我都很喜欢。”

书只有百来多页,薄薄的一册,封面是一张照片,嶙峋的黑色山岩,很有气质的一本书。

南笳翻到扉页看了看,三个签名,就笑说:“那叶老师你的签名呢?”

“我签了不就破坏它的收藏价值了。”

“你签了才更有收藏价值。”南笳笑问那打架子鼓的红毛青年,“你们有没有笔?”

红毛从一堆杂物的桌子上找到一支签字笔扔给了南笳。

南笳稳稳接住,递给叶冼。

叶冼手掌压着书页,笑着签了名。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有种清正的筋骨。

南笳看一眼,阖上书页,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有人喊叶冼过去对一个乐谱的细节,叶冼让南笳先自便,就先忙去了。

差不多同时,南笳的手机响起来,周浠打来了电话。

南笳往窗外看,音乐会的听众早已开始入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周浠说:“我跟苏星予已经进场了,笳笳你在哪里呀?”

“我在后台,跟我朋友一块儿……你从哪个门进来的?”

“好像是南门……哦我买了一个气球,苏星予说是红色的,你在后台的哪儿,能看得到我吗?”

南笳目光在场地里逡巡一圈,挨个去找拿气球的,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疑似的人,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才想起周浠看不见,就笑对电话里说:“我好像看到你了,穿牛仔外套的是吗?”

“不是,我穿的黑色碎花短连衣裙。”

“那你挥一下手。”

南笳找了找,还是徒劳,就说“我在北边的场馆,你要不跟苏星予走过来……”

她顿了一下,转头问红毛,“从观众席过来走哪个门比较近?”

红毛说:“东一门。”

南笳转头,“你们到场馆的东一门来,我下去接你们。”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浠浠?”

南笳觉得奇怪,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紧跟着电话那端便是各种嘈杂的声响。

南笳踮脚往外眺望,却看见有只红色气球飘飘忽忽地飞了起来。

她心里无由地咯噔了一下,顺着那气球飘起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那里人群密集,一堆人正在互相推搡。

她隐约看见了穿黑色碎花裙的人,看不清楚脸,便赶紧拿手机相机对准,放大。

那似乎就是周浠,但苏星予不在她身旁,那四个保镖她也没找到是谁,只看见周浠被人群推搡着,很徒然地伸着手臂,呼救,但只是被推挤着与她面朝的方向越来越远。

南笳隐隐觉得不对劲,那推搡她的几个人,似乎是有意地隔开了她与其他人,将她往另一个方向带。

南笳盯紧了那几个人,只见他们有条不紊地将周浠带离了人群最密集的区域。

一人捂住了周浠的口鼻,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在另外几人的掩护下,一起朝着西门方向的去了;而剩下的人,则在人群里继续制造骚动。

南笳心里一凛,收起手机,一边朝门口飞奔而去,一边喊道:“叶老师,帮忙报个警!”

南笳飞快跑下楼,在场馆门口处逮到一个保安,将他一拽,说西门那儿出事了。保安也没多问,一边打开对讲机,一边跟南笳一块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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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濂月在部门高管会议的中途被打断。

许助急匆匆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周总,会议暂停一下,有个事跟您汇报。”

这会议级别很高,若非紧急事项,许助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濂月暂时叫停了会议,走出会议室,朝办公室走去。

许助两步跟到周濂月身后,低声说:“周浠小姐被人绑架了……”

周濂月心里一个咯噔。

许助赶紧又说:“不不,我表述有误。有人打算绑架周浠小姐,但未遂。周小姐没事,不过南小姐出事了……”

周濂月神色一凛,“究竟什么情况——你思路捋顺了再开口。”

许助吸口气,“音乐会现场,有一群人有预谋地制造骚动,然后趁机带走了周小姐。但南小姐发现及时,跟保安赶过去成功阻止。但在这个过程中,南小姐受伤了……”

“不是有保安吗?她为什么受伤——她们人在哪儿?”

“都在医院——我已经叫司机在楼下等着了,周总您要现在过去看看吗?”

周濂月面色沉冷,大步往外走,给周浠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再拨南笳的,同样无人接听。

乘坐直达电梯下了一楼,周濂月上了门口的车,又给南笳和她的助理小覃各拨了一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他让许助讲讲,南笳怎么会受伤,不是有保安吗,保安做什么吃的?

许助说:“具体的我也还不清楚,是南小姐助理小覃打过来汇报的。她说南小姐特意让我转告周总,周浠没事儿,只有些微的擦伤,以及受了一点惊吓,让你别担心。”

许助瞥了周濂月一眼,顿觉得战战兢兢——他目光森冷,似有隐隐的怒意。

果真,下一刻,周濂月冷声开口:“你要是不会挑重点的说,马上辞职,换个人来。”

许助揣摩了片刻,说道:“……南小姐伤得怎样还不知道,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小覃的电话没人接听,可能,在陪着南小姐做检查。”

周濂月不再说话了。

他落下了车窗,面朝窗外,伸手摸出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两下才滑燃,凑拢烟头,点燃,他狠狠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