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2)
没有说自己只是在脑海里翻阅有关这个世界浴衣的说明——
还有——
原来这个塑料牙刷——可以磨?
学到了.jpg
并不知道自己给对方提供了新点子的猫咪老师紧盯着瑛洗漱完,这才稍稍放心自己不会又错过什么然后遭受夏目贵志回家来后的爆锤。
毕竟夏目家一脉相承的战斗力——真的很让妖怪吃不消啊......
“真是的——”麻烦啊。
想着麻烦,猫咪老师却老实地蹲坐在房门外,等着慢慢换好浴衣的瑛出来一起去饭厅吃饭,然后,轻车熟路地将瑛想要拿的陶瓷勺子给换成了不锈钢的——
实力演绎什么叫做熟能生巧.jpg
瑛看了看被猫咪老师预判后换的不锈钢勺子,手指没有半分迟疑地转移,直接捧着碗开喝——
猫咪老师:“?!那是滚烫的粥啊,给我用勺子啊小鬼!”
难道因为夏目今天不在家,这小鬼就——完全不听他的了吗!
“小鬼你给我省心点啊!——那温度烫不死你的!”
最后,猫咪老师只能倒了一杯冰水给对方。
或许是因为是神明的缘故,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流逝,女孩那头仿佛狗啃的头发,已经长到了齐耳那儿,经过夏目前段时间给她的修剪,看着已经很平顺了。
猫咪老师盯着女孩捧着水杯慢慢喝水,
尾巴轻轻地摇了摇——
啧,现在看这小鬼,
那双眼睛里虽然没有多余的高光,却还是很漂亮——
看着就像个漂亮又乖巧的人类幼崽一样——
但猫咪老师可不敢放松——
因为他知道这小鬼有多难搞——
“喝完水就来看电视——夏目给我们留了点心在零食盒子里。”猫咪老师跳到沙发上,爪子在遥控器上一点,就打开了电视,随后熟练地开始扒拉着零食盒子,准备康康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什么啊?夏目那家伙怎么只准备了一个豆沙包啊!”零食盒子被扭开,
猫咪老师捧着自己的胖脸,失声了——要知道,他一只猫呸,一个妖怪,十个豆沙包都是不够吃的。
而这只有一个——那不就明摆着是留给家里的幼崽——瑛的嘛!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敢吃独食,但想着夏目贵志对瑛的看重——
猫咪老师,有点虚——
过分了过分了,这难道就是喜新厌旧吗?!
托着自己的双下巴,猫咪老师觉得自己看清了真相!
夏目那个家伙,这才二十几年啊,就已经腻了他了吗?!
打击,严重的打击——
瑛看着招财猫恋恋不舍地,极度慢动作地将豆沙包推到她身边,然后猛地把脑袋埋到了肚子那儿——
猫咪老师: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那双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注意着所有的风吹草动——
于是,猫咪老师听见了,
豆沙包的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闻到了豆沙包陷儿的清甜香气,
还有——小孩的咀嚼声——
啊啊啊——他的豆沙包啊,臭小鬼!
猫咪老师将头埋得更进去了——
整只猫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然后,没多久,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被触碰了一下,
猫耳瞬间敏感地塌下去,
但猫咪老师的头却抬了起来——“什么啊,臭小鬼,吃你的就吃你的,别叫”我。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了,大半个被撕下来的豆沙包,装在包装袋里,
静静地放在他的腿边,
而那个他口中的臭小鬼,正拿着那小半个豆沙包,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上播出的横滨探索节目,边看边吃——一点也没往他这边瞧。
什么嘛,
斑试探地伸出爪子,将豆沙包扒拉过来,再瞄了瞄对方——瑛依旧没往这边瞧。
真是,
小鬼——
[作为一个成熟大妖的自尊心,有很好地被安慰到了呢:)]
然后,猫咪老师在晚上夏目贵志回家时,依旧没逃掉被制裁的命运呢——因为他拿错了零食盒子......
“瑛,”夏目贵志一手牵着瑛,一手夹着还在放空状态的猫咪老师走在去祭典的路上,他的视线微微下移,看着第一次出门却不好奇地往四周看的小孩,唇角挂着的依旧是温和的弧度,“衣服和适合你呢。”
缀满粉白小花的浴衣,遮住了下面大部分触目惊心的绷带,
仿佛给小孩苍白的脸印上了些许的血色,
看着整个人精神了些——也显露出了小孩本就出色的样貌。
只是可惜小孩脸上没有表情,
听到了夸赞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适合吗——
瑛垂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以及踩着的小木屐,
——并没有那个感觉哦,
——他们那个世界的服装,女性.更贴近于这个世界印渡那边的舞娘服饰,
——更加的暴露,不像浴衣这般的包裹得那么多,
——更加的轻盈——
对于瑛来说,
漂不漂亮不是特别重要,王的教育里,合适的场合就要穿合适得体的衣服。
所以对于穿浴衣,除了只觉得浴衣不是很方便活动外,她没再多的想法了——
而且,
瑛抿了抿唇,
......这浴衣是丙挑的,或者说,是夏目贵志拜托丙给她挑的——
她也没那么想要反感,就是了......
没有任何语言的回应,
但夏目贵志看见了瑛的动作,
他把猫咪老师往肩上一放,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孩柔顺的头发,
轻笑一声,声音轻缓地给她讲述夏日祭的由来。
八原这个地方,是靠近东京地区的地界,有一部分靠海。
所以夏日祭的祭典一般都设立在海滩那边的。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
瑛微微抬眼,看着茶发青年小心翼翼地带着她不让行人挤到她,
让她走在他的背后。
“瑛的伤还没好,要注意点哦。”夏目贵志嘱咐一句,然后将猫咪老师放到后面的地上,让他注意不要让行人走急了撞到瑛的身上。
“喂喂,夏目,你也太偏心了吧,”猫咪老师嘟囔着,踩着左摇右晃的猫步,轻轻地跟在俩人身后,巧妙地为这俩人隔开了后面的行人。“就不怕我被那些人踩到啊?”
“老师,”夏目贵志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妖了——”所以别跟小孩子争宠好吗?身为大妖被人踩到——丙和三筱会把这个当你几十年的笑料哦。
“哼——”猫咪老师望了望面前这俩人的小身板,眼睛眯起来,“那你把小鬼抱起来不就解决了嘛。”如果不是参加人类的祭典,他完全可以变回妖型,把俩人都驮着走,哪来这么多麻烦——
“......”被提到的瑛眨眨眼,抬头看了看垂头温柔盯着他的茶发青年。
被对方拢在手心的小手,条件反射地轻微挣扎了一下——
被对方拉手什么的,因为对方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夏目贵志,所以她才会不挣扎——
而如果是抱的话——
“不行,”夏目贵志轻轻地抓着瑛的手,没有松开,却先开口否定了猫咪老师的提议,“瑛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我怕用力把她抱疼了。”
用力抱疼?笑话,鬼灯都夸过夏目对灵力的掌控呢——
“哼——”猫咪老师轻哼一声——停止了在普通人眼中的喵喵叫,在‘夏目贵志跟猫对话’的事情引来更多的目光前,他直接伸爪挠了一下对方的裤角,表示——行了行了,走吧,知道了——知道了如果这小鬼不开口同意,夏目你就不会强迫对方接受抱抱了——
啧,都是麻烦的小鬼——
瑛顺着夏目贵志的力道走着,只是那双眼睛,除了无神外,还会时不时地落到茶发青年的背上——
耳边是又响起的,对方轻柔的声音,
带着一些笑意与怀恋,对方在给瑛讲述他以前和朋友们在夏日祭上闹的趣事——
朋友啊......
瑛默不住声地听着,踩在对方的脚印,一点点跟着往前移——
脑海中的对这个世界夏日祭的知识,一点点地,与对方讲的趣事慢慢有了重合的迹象——
在人流的喧闹声中,青年温柔的话语却一直萦绕在瑛的耳畔——
仿佛——
世界,有了,那么点——
真实的感觉......
为了照顾好瑛,夏目贵志这次没有邀请别的朋友们一起来夏日祭的祭典,而是就带了猫咪老师,他们仨一起——
人多有人多的热闹,人少也有人少的方便。
比如这次就方便了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随时阻止瑛干出什么在普通人眼里不得了的事——
但或许是夏日祭的‘风’太过于温和,
瑛今晚搞事的频率骤降——
屈指可数的几次事情都被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扼杀’在摇篮里——
没有了瑛频繁的搞事,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也逐渐不那么草木皆兵了,
放松下来的时间似乎——一下子就被节日的气息盈满了,
夏日祭的祭典活动很多,夏目贵志拉着瑛一样样都去尝试了——好吧,是他尝试,瑛在一边看着——
“喏,”夏目贵志一边将一只装在小透明袋子里的金鱼递到瑛的面前,一边镇压了猫咪老师跃跃欲试的爪子。“我不是很擅长这个,花了十个纸网,只网到这一只。”
瑛把刚才夏目贵志塞过来,没有吃的苹果糖交给旁边虎视眈眈许久的猫咪老师,然后看着那只金鱼,并没有接过,而是——微微偏头看着那个捞金鱼.摊子边上垂头叹气花了好多纸网都没收获的小孩子们,
再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地夏目·大人·贵志——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敢于去小孩堆的摊子干这事,夏目你也是很厉害的了。
只是,瑛抿了抿唇,嘴巴微微张开——
她想说,夏目你,不必这样的——
夏目是个温柔的人,
这些天来,足以让瑛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但是,真的不必——
不必为了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代入感,而去替她尝试这些东西——一样样去玩什么的,你难道就不在意别人那些异样的眼光吗?
——不,是夏目贵志的话,他不会在意的。
但是,瑛觉得,
她有点,在意——
这样温柔的人,她不想,因为她,别人那样看他——
“夏目,”瑛的声音很低,在吵杂的环境下,几乎低不可闻,
“嗯?”但夏目贵志还是听见了,他蹲下来,平视着瑛,目光带着温柔和鼓励她发表意见的意味,以及自己在认真倾听的态度。
浴衣袖子里的手,轻轻攥起,瑛再次张嘴,“你不”
但是,“抱歉,打扰一下,这位先生。”一个粗犷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就打断了俩人之间的对话,
不,或者说,那个捏着钱包,表情微微羞赧男人,根本没注意到瑛在说话。
对方是冲着夏目贵志来的,或者说他是冲着金鱼来的。
“我家的小孩,很想从祭典上带回一条金鱼,但是他捞不到,我,我和他妈妈也是,”说到这里,男人有些讪讪地伸手挠了挠脸,“他不许我去老板那里买,说会在小朋友们面前丢面子,这可不就是难倒我们了嘛,”男人旁边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妻子,听到这里已经是用袖子遮住了半张脸。
俩人都可以看出是很不好意思了,是在强忍自己的羞耻心在像陌生人开口了,
男人双手合十,“所以请问先生您能把您的金鱼卖给我吗?我会照价买下的!拜托了!我家的小子已经被我支开了!”男人问人买金鱼,也是挑了人的——
夏目贵志长得温和彬彬有礼,一看就是好交流的人,
还有他带着的小女孩,虽然缠着绑带有些怪异,但身上的衣服料子和青年的一样,一看就贵,一直都被青年护着,没有接过金鱼——应该是不喜欢金鱼的娇娇小姐吧?
多加考虑,所以男人才敢拉着妻子一起来失礼地问话——
——这是一对儿爱孩子的夫妻。
“不好意思,”/“不行。”
意外的,男人的请求没有得到同意。
几乎同时开口的情况,让夏目贵志也颇感意外地看向瑛。
后面那句话是瑛说的,难得的大声说话——语气带着清晰地拒绝之意。
瑛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缠着绷带的双手,
将夏目贵志提在手上的金鱼袋子捧着接过来。
“不行。”
嗓音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却是强硬地又重复了一遍——
就算她对金鱼没意思,就算她不想要——但也不是意味着,她会随便转让——这份夏目贵志的心意。
金鱼,已经不是金鱼了。
这是夏目贵志对瑛的一片心意。
是——属于她的。
这是,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明确地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夏目贵志看着瑛捧着金鱼的样子,
只觉得,像极了小孩护食的举动——
这,让瑛有了点人气儿的感觉——
那双眼睛,因为坚定的拒绝,难得地有了一丝光亮——
很漂亮——
夏目贵志轻轻笑了,揉了一把瑛的头,然后站起来,面对着遭到拒绝而觉得尴尬的男人重复了一遍,“不好意思,”他对男人笑着,语气温和却也很坚定地拒绝着,因为,“我家的小孩也想要,所以不能卖给你们,抱歉。”
“啊,啊是我们失礼了,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才对。”男人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觉得失策,但也不是那么执着非要从对方那里得到,飞快地鞠躬道歉,在拉着妻子走之前,又瞄了一眼瑛手上的以及脖子上缠着的绷带,“祝令爱早日康复。”虽然俩人发色不同,瞳色也不同,但想着青年对小孩的爱护以及自家那小子也长得像妻子,男人这句话,可以说得上是顺嘴的事。
但语气却也带着身为一个父亲式的真心实意地祝愿。
“借您吉言。”夏目贵志不会向外人解释自己和瑛的关系,笑着接受了对方的祝福。
但同时,他也难免想了想——
自从滋叔和塔子阿姨寿终正寝以后,他除了猫咪老师以及八原的妖怪们,在现世也没有亲人了——
如果,能多一个家人的话——
这个家人,是瑛这个需要他帮助的好孩子的话——
夏目贵志想,自己并不会拒绝,也不会讨厌——
反而,有些向往——多一个亲人的日子——
倒是瑛,听到这话,
捧着金鱼的手微微缩紧,最后又在水快漫出袋子口之前,松开——
盯着透明袋子里惊慌地游窜的金鱼,
她难得地有些愣神——
‘我家的孩子’,‘令爱’.......
“喂,小鬼,金鱼只能拿来看,是不能吃的哦,”猫咪老师和夏目贵志就算知道瑛有阿赖耶意识给的世界常识,但还是不倦地给她讲述这个世界的东西。
像是真把对方当做一个5岁的幼崽一样——
不,或者说,在以千年为岁数单位的斑看来,不管怎么算,瑛都是幼崽——
当然,猫咪老师最后还是补了一句,“也没毒。”所以再怎么盯——也没用。
“......”瑛被打乱了思路,瞥了一眼猫咪老师对金鱼的眼神——
“但是,只有老师你看着像是要吃了金鱼一样——”夏目贵志的话,几乎说出了瑛的心声。
“哪有?!”猫咪老师有些生气,又有些心虚地嚷嚷,“肯定是我这个招财猫的容器才让我大妖的锐利眼神有了变化的!”
“是,是。”夏目贵志好脾气地应和着,只是这语气嘛——
“夏目你太敷衍了吧!”听得猫咪老师跳脚——
“明明是老师你太敏感了才对——”
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偶尔会这样幼稚地拌嘴,
可以说,很日常了——
瑛夹在俩者对视之间,
心情——
突然觉得有点——
轻松——
夏日祭的祭典,在凌晨左右就有了散场的迹象——毕竟八原并不是个很热闹的小镇,即便是比较靠近东京,这里也还是更加偏向于慢生活的节奏——
人流变得稀少,一些店铺也开始收摊打烊——
“呐,瑛,”夏目贵志拉着瑛,没有顺着稀拉的人流往回镇上的大道走,而是越走越偏,“今晚,稍微晚点睡觉吧——”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瑛没有回答,却跟着夏目贵志一个一步脚印地走着——
而走在俩人身后的猫咪老师,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