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6:夭寿了(下)【求月票】(1/2)

沈棠小心翼翼吸光汤包内的浓郁汤汁。

绕圈咬开晶莹柔软的面皮,最后才享受饱满的肉,如此步骤吃光了六屉,褚曜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慈祥期待逐渐有些绷不住。沈棠吃一半停下来,疑惑道:“无晦吃?”

不会吧,褚曜就没这么小气过的。

褚曜看着最后一只汤包。

灰发青年沉沉叹气:“主上吃了吧。”

沈棠狐疑,但她确实还能再吃,最后一只汤包也没客气笑纳了。这时候,牙齿咬到一枚圆圆的滚烫硬物,将其取出才看清是啥——

一枚写着元凰通宝的新制铜钱。

褚曜泛着笑意的眸子盈着几分无奈:“曜明明将这枚铜钱塞到第一屉,谁知——”

沈棠扫光所有汤包才吃到它。

褚曜还以为铜钱丢了呢。

“民间风俗,说是吃到包着铜钱的饺子,来年必能财运亨通。原想包饺子,不过主上昨儿提了想吃汤包,想来汤包放铜钱也一个意思,包财!”为了让主上能吃到这只汤包,褚曜可是一个没敢动。托康季寿的福气,主上在这种需要运气的活动只能靠保底。

沈棠歪头疑惑:“我昨儿说了?”

她怎么没有半点儿印象?

褚曜随方就圆,自然改口道:“哦,忘了是昨夜做梦,主上在梦中说想吃汤包。”

沈棠:“……”

这确实是无晦性格干得出来的。

因为梦中梦见主上想吃汤包,于是熬了个大夜的肝帝天不亮又在东厨忙活,偏偏沈棠还真踩着点蹭早膳,冥冥之中何尝不是应谶呢?

沈棠将这枚铜钱珍而重之收下。

“如此,你我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作为康国第一端水大师,沈棠对重臣都是一视同仁,送了褚曜压祟钱,岂能不给其他人送?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又是孤家寡人,年节年礼都有秦礼几个帮忙操心。

封笔之后,她有的是闲工夫。

至于还没处理完的琐事?

嗯,可以推到年后。

又念着褚曜孤身一人会触景生情,干脆将他也捎上,陪着自己到处乱窜。今年压祟钱发放顺序由住址远近决定,所以第二家就轮到了魏寿——金蕊想就近照顾表弟,魏寿也乐见其成,只要能比褚杰离褚曜更近就行——两家由此当了邻居,互相串门很方便。

正常君主驾临要提前洒扫准备,年关本来就忙碌,沈棠也不想折腾臣子,此次就是微服私访。褚曜是魏寿府上常客,管事直接将二人领去见魏寿,恰好就看到腻乎一幕。

冰天雪地之中,魏寿光膀子单指俯卧撑。

嘴上荤话一句接一句,撺掇金蕊跟自己背着家长再生一个女儿。沈棠脑壳卡住,魏寿府上家长是谁来着?紧跟着又听到疑似夫妻俩生活哪里不和谐导致误会,魏寿这憨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老当益壮,非常可以:“……不信,阿蕊你现在坐我背上,一口气八百个,老子都不带喘气的,绝对比家长更中用……”

说着,发力让肌肉更加明显臌胀。

此时的魏寿穿着类似长工的简陋装束。

上蹿下跳,跟一只孔雀一般围着金蕊到处开屏,左一句“家长武学精深,但毕竟上了年纪”,右一句“夫人跟我在一起,比跟家长更快活”,中间还插一段“若非家长那异族蛮子老匹夫作祟,横刀夺爱,夫人该跟我生女儿”。

光天化日敢给“家长”戴绿帽。

褚曜重重咳嗽一声,打断魏寿那句“夫人喂饱了家长的崽,可别冷落我的肚子”。

沈棠:“……”

扮演狂徒长工的魏寿:“……”

被迫扮演失宠地主娘子的金蕊:“……”

褚曜:“……”

他差点儿就想以下犯上捂住主上耳朵。魏寿这厮也真不知羞,光天化日折腾这些。

殊不知,魏寿更冤枉了。

什么叫光天化日折腾这些?

他跟他夫人小别胜新婚,老夫老妻玩点情趣怎么了?鬼知道大过年的,主上不待在王宫跑到他府上做客啊!魏寿这老油子罕见臊红脸,万分懊悔经不住金蕊哄骗剃胡须。

要是络腮胡须还在,老脸红了只有他知。

魏寿想抓衣服裹住上身,想起来上衣被自己单手撕碎了,只能默默化出武铠蔽体。

行礼道:“参见主上。”

金蕊盈盈一拜:“臣妇见过主上。”

沈棠盯着魏寿的脸好一会儿,示意夫妇二人起身:“是我冒昧,没打搅二位吧?”

魏寿的俊脸黑得堪比锅底灰。

怎么没打搅?

谁家大过年社死啊?

是的,俊脸,没想到魏寿这糙汉子剃光胡须,竟有几分我见犹怜,前后判若两人!

沈棠差点儿认不出这就是魏寿本人!

魏寿暗暗咬牙切齿:“主上大驾光临,是臣之幸,寒舍蓬荜生辉!谈不上打搅!”

谈不上打搅,其实就是打搅了。

他想知道主上抽什么风跑他家里串门!

一肚子火气在看到压祟钱红包的时候放了个干净,心中五味杂陈,金蕊心中羞意也被震惊取代。君主给臣子年礼赏赐,这事屡见不鲜,魏寿又是康国大将之一,年礼要是没他一份,不是重大失误就是他失了圣心的征兆。

但——

这是串门送的压祟钱啊!!!

跟往年铜钱碎银完全不同的纯金压祟钱!

魏寿惊讶:“主上是挖了哪座大坟?”

沈棠:“……”

魏寿这老小子还很鸡贼,喊人去将几个儿子女儿都招呼过来给沈棠拜年,混个眼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多混几份压祟钱。魏寿的子女,除了两个小的,其他都比沈棠大。

沈棠:“……”

这种时候,暗卫就能发挥作用。

例如偷偷给沈棠准备红包什么的……

离开魏寿府上,沈棠心中还憋着火气。

“魏元元是愈发不要这张老脸了,尚在襁褓的孙辈都抱出来,他缺这份压祟钱?”尽管她现在手头宽裕了,但沈棠还是习惯性得抠门,不舍得多花一分计划之外的开销。

骂完,沈棠又支支吾吾。

“……算了,谁让咱坏了他好事呢……”

堂堂康国大将军,私底下跟妻子玩【妇人长工play】,当真是让沈棠大大开了眼。

串门下一家是褚杰的大将军府。

临近过年,府上却无半点儿年味,冷冷清清,除了少数几个仆从,其他都告假回家跟亲人团聚。褚杰盘腿端坐,对池塘闭关悟刀。

见到褚曜此时登门还有些诧异。

沈棠走流程送出去压祟钱。

褚杰看着小红包,不做多想挂到刀柄当穗子,起身送沈棠二人。走到门口,褚曜余光望见他鬓角沾上的风雪,终究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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