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2/2)

她收回腿,单手背在身后,优雅得像是一位芭蕾舞者。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杀戮的舞者,一台轰轰作响的战斗机器。

“完了,我们的小猫人类——”

“哭什么丧,这才是真正的战士!干掉她!”

“这位是四号吧?真是强悍的女鲛人,好想跟她结合……”

“少发*,账号被封禁就老实了……”

实时弹幕对此乐见其成,这个视角的观看量再度上升。

豹子继续向她逼近。

这是一个狭窄的小巷,左右没有能逃出去的路,正面突破更是痴人说梦。阿妮伸手抓住腰侧的合金棍,转腕将它甩成长棍,银色的电弧在上面流转。

豹子只是微微一笑:“你的械斗术成绩?哎呀,这个我没看,排名太低了。”她仰起头,语气是鲛人一贯的傲慢,“现在认输,我不杀你。”

“那我真应该让你领略一下我的械斗术成绩。”

豹子的耐心耗尽了,她轻笑一声,正面冲了上来。鱼尾转化成的双腿强壮健硕,每一块肌肉都具有澎湃的力量与生命,她迎着阿妮的棍术,长腿纠缠上去抵住末端,屈腿转动,几乎差一点将合金棍从对方手中拔出。

在这个过程中,豹子一直是背着一只手的,即便有面具掩盖,那双浅金色的眼睛也流露出戏谑的神情。

“女王大人……”醒目的付费弹幕飘了过去。

“完全是戏耍啊。”

“排名差距太大了,小人类能撑住已经很厉害了。”

阿妮握住长棍,流转的电流爬上对方的作战服。但鲛人坚韧的皮肤几乎能把这种程度的电击忽略掉。阿妮看起来抵抗得非常艰难,两人迅速地交手,很快逼入小巷的尽头。

这是一个死胡同。

豹子舔了一下牙尖,女鲛人特有的分叉舌在空中嘶嘶颤动了一下:“我玩腻了。”

阿妮擦掉肩上被刮出来的一道血痕,她长靴侧面的刀片只刮到了一点点,就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血迹晕染出来,但衣服下面的皮肤其实已经愈合如初。

她看着豹子面具:“其实我也玩腻了。”

豹子笑了一下,猛地压了上来,她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加入战局,长腿如同镰刀一样劈过去,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直直地掏向阿妮的胸口。无论对方朝着那个方向躲闪,都会被另一边击中。

阿妮仿佛预料到了一样,她错开半个身子,让豹子的手刺入肩膀——受伤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肩膀传来血肉被抓破捣烂的触感,另一边,她一脚踩在女鲛人的膝盖上,手中的合金棍向下借力,轻盈如蝴蝶似的从半空中掠过。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她就翻身到了豹子的身后。在刹那的惊叹后,浮现在众人脑海里的想法是:“让她给逃了”。

此刻,阿妮的动向跟万千人的想法背道而驰。她在空中降落,没有跳到小巷另一边去,而是跳到了对方的肩上,双腿下压,膝盖抵在了豹子的脖颈,夹着她的脑袋向左旋转——

咔哒。

骨骼碎裂的声音。

她的力量跟半年前完全是云泥之别。这样凶猛的战士就算暴露了弱点,也不会被一个普通人以这种方式杀死。

对方的轻蔑用错了对象,阿妮没什么情绪地用力拧住她的脖颈,合金棍啪地一声抵住了她抓过来的手臂,死死卡住了4号拦截的方向。

四号强健的身躯半跪在了地上,颤抖地伸出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阿妮取走她手腕上的积分手表,贴了一下自己的芯片,对面的10分积分迅速归零,而她的积分变成了20。

她松开腿,一个后翻落在地上,面前的另一位选手双手捂住了差点被拧断的脖子,嘶哑地气喘、勉力呼吸,说不出来一个字。

四号失去了战斗能力,很快就会被接走。阿妮稍微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从武器箱里拿走新的武器。

那是一个迷雾探测器。

阿妮把它加装在了耳机上,她眼前的小地图更新了,象征着各个选手的小圆点正在屏幕上移动——她有了观众视角。

四号和七号的圆点已经暗了下去。

阿妮站起身,扶了扶自己的兔子面具,转腕把短棍插在扣带里,一边甩掉她手上沾着的鲜血,一边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现在,她不是猎物,而是猎人。

-

弹幕沉寂了很久。

在这让人脑海空白的三十秒里,很多人都忘了该说什么。直到白发女孩甩开的血液飞溅在了摄像头上,仿佛落在观众的脸颊。

高级的直播可以模拟感受,隐约有一股腥甜的气味飘起,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条弹幕孤零零地飘过去——

“嗜血小白兔。”

只是五个字,却好像激发了所有癫狂的讨论,后续的弹幕密密麻麻地冲了出来,金色的付费弹幕一条接着一条。

“我*,错怪海蓝大学了,她真是**的**,太牛*了。我靠。”

“别发疯了有屏蔽器,这个空中翻转的力量和美感实在帅气,不过也是4号完全轻敌,轻敌是低级错误啊。”

“说真的她是以柔韧和技巧取胜的吧,看起来是技巧型的五星人才,堪称SSR级别的战士,刚刚我就想说,前面的械斗术已经很精彩了……”

“力量能拧断4号的脖子也很优秀了,我保证很多鲛人就算有机会也会被豹子一把薅下来踩碎,而且她不是负伤很严重么,打得这么嗜血,受伤要怎么面对其他对手?”

“没人注意6号是怎么淘汰的么?”

“天呐,人类居然有这么爽的时刻……”

在人类居民的弹幕占据上风时,麟的同事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用有点儿发抖的手戳了戳麟:“她、她……”

“很柔软吧。”麟说,“她的身体一直都很柔软,把人缠得很紧。”

同事用那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而麟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平静地说了下去:“被缠住就会死,或者窒息,没有人能接受那种窒息感,让人想呕吐、崩溃得想现在就死掉。”

同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听起来就像是对她的玩法很不满的M。”

“……”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歧义,“我对她的玩法……不,我们根本就没玩过!”

后半句简直有点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