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奶盐(2/4)
在她沉默的时候,贺司屿再开口,声音轻轻漫出嗓子:“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不认为送你妈妈去英国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苏稚杳确实是在犹豫不决,她一面不想冒风险,一面又在为那点“可能”动心。
不像过去几年,她遇事只能自己悄悄压心底,现在他在身边,她就本能依赖他。
苏稚杳在副驾驶座歪过身子,愁眉苦脸地快要哭出来:“那要怎么办啊贺司屿?”
她瞬间变回三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贺司屿无声一笑,没立刻回答,车子驶入餐厅停车库,停下后,他回头。
指节轻叩了下她额头,说:“别想了,遵循你妈妈自己的意愿。”
女孩子拥有一段好的恋爱,不管到什么年龄,都会被宠成小朋友,小朋友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可可爱爱。
苏稚杳眼下就是这个脑袋空空的小朋友。
她把头耷拉在椅背,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不情不愿地“喔”了声。
贺司屿笑着,轻叹,倾身越过中控,亲自为她解安全带,她就这么懒洋洋窝着,还挺习惯他伺候。
她的唇近在脸旁。
贺司屿松开她安全带的时候,耳边响起她温温甜甜的声音:“男人果然还是年龄大的好。”
触及到他幽幽的目光,苏稚杳抿唇笑,口吻讨好:“有阅历。”
贺司屿哂笑,由着她说。
贺司屿没有带她到方便作乱的地方,去的是一间下午茶餐厅,装修得如老沪城的海派风格。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两扇窗向外敞开,从方方正正窗框里望出去,好像是把沪城的风光拍进了相框里。
近处是外滩黄浦江,远处东方明珠高高伫立。
苏稚杳面前摆着三层甜品架,还有温热的椰乳茶,而贺司屿只点了一杯巴拿马红标玫瑰。
贺司屿后倚沙发,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扶手,另一只手握着瓷杯,浅浅抿了口咖啡。
他的咖啡没有糖也没加奶,在唇齿间浓苦醇厚,杯子握在指间,抬眼,继续看对面的女孩子。
她有着好看的唇形,小巧而饱满,十分润泽,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得很认真,含住一勺芝士奶豆腐,眼睛眯起弯弯的弧度,能想象到口感细腻清甜,很合她口味,江边的风吹来温而不凉,拂动她几丝鬓发,她抬手撩了下,嘴角沾到一点乳。贺司屿手撑到腮边。
怎么都看不腻,也不觉得闷。
苏稚杳发现他的目光,望回去,舔掉嘴角的乳迹,嗓子都被甜点润得含了糖:“你老看我做什么?”
他抬唇笑了下,不语。
苏稚杏瞅他两眼,心想这人居然没动坏心思,还真的正儿八经在和她约会。
她心软着,没和他计较,托住脸看向窗外,眼睛在光线下虚虚眯起:“这里的夜景一定很漂亮。”
贺司屿掌心覆过去,裹住她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果然是凉的。
“想看,我们晚上再过来。”
他说着,捏着她手指,拇指指腹按在她的指骨轻缓揉动,其他的指滑到她手心里。
只是两只手的皮肤摩擦,苏稚杳都不由心悸,心跳着,耳朵微微热起来。
面前的男人肩身挺阔有型,一只手背压在脸旁,长眸漆黑,睫毛轻敛,依旧是在瞧她,姿势慵懒,但眼底隐笑,仿佛融着万顷柔情。
苏稚杳心想,幸亏这人性寡,他要是个风流薄情的,不晓得得惹多少情债。
他们在餐厅坐了很久,等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回到圣约斯。
苏稚杳偶尔会有午睡的习惯,原本今天没有睡意,想要到琴房练琴的,但甜食容易让人犯困,回医院的路上,苏稚杳靠在车窗边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四周安安静静,副驾驶座的椅背被放平了,她身上盖着男人的商务大衣,车子里开着暖气,停在一片树荫下。
苏稚杳打着呵欠,懒洋洋扭过身,看到他双手闲闲搭在方向盘上,靠在驾驶座闭目养神。
听见她动静,贺司屿睁开眼回头。
见她双眼朦胧,他轻笑:“醒了?”
苏稚杳鼻腔溢出一声鼻音,迷迷瞪瞪看了眼中控显示屏,发现时间都将近要三点钟了。
她微微惊醒,立马坐起来,外套从肩头滑到腿上:“都这么久了也不叫醒我。”
贺司屿没有辩解。
她睡得这么香,他怎么舍得。
苏稚杳匆匆忙忙拎上从餐厅外带的小蛋糕,拉着贺司屿进了住院大楼。
她在病房前止步,提前同他交代:“我妈妈眼神经有受损,畏光,所以屋子里有些暗,不能开灯。”
贺司屿点头:“好。”
他手里有几盒名贵补品,往常总是有人替他拿,但眼下他亲自提着,苏稚杳看得不禁一笑:“还不如给她一盒糖果呢。”
贺司屿眉骨略抬:“记住了,下回一定。”
他言听计从,苏稚杳满意地握住门把,停顿几秒,又忽然松开手,回过身去:“等一下,我突然有点紧张。”
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没有经验。
廊道里静声片刻。
贺司屿似有若无地笑了下:放轻松。”
他低着嗓音,慢慢说。
“该紧张的是我。”
似乎是为了显得正式,他没穿大衣,一身深色高定西服套装标致熨帖,无论何时,他腰背笔直,人永远都是挺拔的。
肉眼完全看不出他紧张的痕迹。
苏稚杳血流涌在心脏,心跳得厉害,闻言感到稀奇:“你还会紧张?”
“嗯。”贺司屿声线平稳含笑,但腔调不经意哑了:“我很在乎你妈妈对我的看法。”
他不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实情感,为数不多的几次表露心迹,都是在她面前。
苏稚杳心一软,勾住他手指晃了晃:“我妈妈很温柔的,一点儿都不凶,你不用怕。”
她在哄他。
贺司屿笑起来。
圣约斯住院部这间最高层的病房,是套房式,乔漪在房间里已经睡醒很长时间,苏稚杳走进时,乔漪正靠在床头,在床头柜微弱的台灯光下看书。
苏稚杳扒在门框边,门开出条缝,她探出半个身子望进来。
乔漪抬头,见她迟迟不进屋,好笑道:“偷偷摸摸的,藏那做什么?”
苏稚杳虚虚一笑,去到她床边,拿起柜台上的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递到她面前:“妈妈,你看一眼。”@她指尖暗示性地压在一句话旁。
不要忘记见女婿。
自己的女儿,乔漪哪能察觉不出她心思:“你带我女婿过来了?”
苏稚杳下意识瞧了眼虚掩的门,某人肯定听见了,她羞窘,小声嘟哝:“还不是”
乔漪笑了笑:“人在哪呢?”
苏稚杳扭捏几秒,三两步到门口,拉开门,贺司屿耐心等在门外,毫无防备地就被她一把拽了进去。
苏稚杳扯着他西服的袖子,小碎步跑到床前,贺司屿在她身后,跟上她速度大步迈开。
她拎过他手里的礼品盒,搁到床头柜,然后生疏而正式地介绍,说这就是她男朋友。
“他叫”苏稚杳卡了下壳,担心母亲万一知道某人的身份要吓到,支吾着,隐晦说:“他叫贺归霁,妈妈可以叫他阿霁。”
贺司屿瞧了她眼,几不可见地略一弯唇,没多言,顺着她意思。
颔首,很是谦恭有礼唤道:“阿姨。”@卧室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四下光晕昏黄,半明不暗,只能到看清面容的程度,不能再多。
乔漪借光细细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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