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风镇结识乞丐(2/5)

牛奋进反手握住牛小妹,他干痒的喉头苦涩一笑,愁苦的笑容比喝了一碗中药汤还难看:“谁又能共享一世富贵呢,孙大圣你真傻,你的命运从头也是终,到老也是空,美梦不过眨眼间,消失却是一整年。”说罢。牛奋进无声地叹止,最憎恨大圣的人是他,最了解大圣的人亦是他,都说英雄惜英雄,俩个仇人反倒握手相向,牛奋进站于沙丘顶端与飘沙的金臂言脉握手言和。

无权无势不上道,有财有钱最关键,再经历了千峰连环的涉险后,大圣成功虎门脱鞘并购了危机。

今天才出了伏。

出了荒无人烟的沙漠,领略沙海明珠的绿洲,大圣步行七日的脚程,总算是望见了同类人类出没的城镇。

在经历了风餐露宿幕天席地的恶劣环境,大圣风尘仆仆地驻足在牌楼底下,解开松散的绳索取下头上戴的麻风斗笠,但见牌楼上写有──“黑风镇”三个大字。

大圣又累又渴,嗓子干得冒烟,汗湿的褂子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沱沱水湿。热辣的汗水滴在眼眶里,如同沸水灼烧,大圣快些用衣袖擦掉额前不断溢出的咸水,最终一脸疲倦地拖着两条酸软乏力的腿进入城镇。

黑风镇上,不乏过江之鲫的暴富乞儿,也不乏占据两旁街道的缁衣乞丐。乞丐们或东倒西歪,或横七竖八,或打盹小憩,或养精蓄锐,或仰天大笑,或垂头丧气,或拍打苍蝇……

泞泥车毂,湿洼一片,直通的大道狼藉斑驳。路旁是一颗枯死的银杏,凋残的杏叶像极了堆金积玉的纸钱,低头俯视脚下满纸黄钱,大圣一脚一个泥印踏过层层叠叠黄叶铺就的道路。

万贯纸钱淋漓着悲伤的信号弹,万众齐发浇醒大圣一身凉爽。

“给点吧!”疯疯癫癫的乞丐婆瘫坐在湿地里,逢人就伸碗钵乞讨财帛,只见她拿破碗的右手往前伸长一些,掂了掂破碗里的穷酸气,但求大老爷们扔下个一文两文再走,让老婆子好有一口热乎饭吃。

“臭叫花子,滚一边去!”乞丐婆不依不饶叫苦连天,那大老爷不给赏钱还推了老人家一把,真是可恶至极。

满大街要饭的,要饭的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破碗敲得叮当叮当的响亮,乞丐们唉声叹气正发愁下一餐。

手指头伸进发里抓了抓搔痒难耐的头皮屑,大圣提着破斗笠拎着旧包袱四处寻歇脚的地儿,鞋底踉踉跄跄踢到了穷叫花手边横斜的叫花杆。他赶紧弓腰低头道了歉:“不好意思啊!”

“……!”穷叫花子饿得要死,权当没看见没功夫搭理他。

瘦乞丐四肢无力地睡靠鹅笼,好多天没讨着食物,饿得全身没劲,人懒懒地躺着也不想动,连骂人的力气都省了,只剩下一双空洞洞的眼球对望苍穹神游太虚,一副快要翘辫子的光景。

卧在草席上的中年乞丐睡得鼾是鼾屁是屁,他吃饱饭翻个身继续睡大觉。大圣提心吊胆地拣地儿走,一条满是脏污招虫蚁爬的泥泞大腿横来大圣脚边,大圣踮脚尖胆怯躲过,避开了睡觉不老实的乞丐。

破棚子底下住了个小乞丐,小乞丐身边净是些捡来的麦叶稻草,稻草一遇见潮湿天气就变会得潮湿发霉,老远鼻子就能闻到一股子霉味。捡来的干草随意搭了个窝铺在地上,小乞丐不讲形象地盘踞双腿坐到狗窝上。他长得肥坨坨的,一身肥膘,端着大碗,正吃着糟糠一类的杂粮。不知是猪食还是狗粮,他吃得狼吞虎咽,黑黢黢的东西不停地往口里扒,孩子分明是饿坏了,什么东西都捡来往口里送,也不怕吃坏肚子生病了?

干草腐败的草腥味传送到大圣鼻间,大圣肠胃翻滚忍不住干呕,他嫌弃地捂捂呛鼻的鼻窦毛偏头过渡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奈何黑风镇的叫花子实在太多,为了活下去什么东西都能吃得进去,为此大圣看得是眼泪直打转。大圣情不自禁惺惺相惜,落下了一滴真挚泪。

乞丐们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珍珠翡翠白玉汤,金丝被儿裹身藏,一碗神仙汤,两滴苦与泪,三口才开胃,仍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西游不过是西天抛出的一块敲门砖,大圣苦苦追寻的仅仅只是一个果,大圣这个苦儿不断重复历经他人枯枝败北的人生,不免心中生出出尘之志。

黑风抛砖引玉,大圣悲中从来,乞丐百转千折的人生竟只为求得一个终点,撑肠拄腹只是为了满足贫穷饥饿的状态,这个像饥荒波折匮乏的人生本身就是为了成就活着而垫脚。大圣仰望他人头顶亮暗的星云时而嗟喜时而嗟涕,他同情叫花子居家在外不容易,大家都是红尘中求路人而已:“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乞儿无法延伸的破碗,睡容的沟壑刻满恶神的影踪,大地之神的庇佑早已失效,取而代之的是恶神的光顾与降临,不幸的人间迎来了又一场噩梦,如梦之梦早已困倦其中,人类的身心将遭受从古未有的遭弃,而神魔早已无力掺卷缥缈的卷轴,书写华丽篇章的神谕早已隐匿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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