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关口 第四十九章(1/2)
月黑风高之夜,雨水浇湿了房顶上的瓦片,淅淅沥沥间轰的一声巨雷声响起,好似要将房子劈裂。屋外的树木伴随着风雨发出凄厉的声响。
忽然传来微弱的哭声,房间的蜡烛被悄然点起,摇摇晃晃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四周只剩下惨烈的雷雨之声,让人心生恐惧,窗棂外的树木猛烈地拍打着,好像在急切地诉说那不安的魂魄。
丫鬟小心翼翼地持着火烛凑近那哭声传来的方向,她又紧张又害怕。
突然,走廊里回荡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不止一人,又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奔跑。
丫鬟猛地一吓,火烛差点熄灭。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等到她的门口时,好像戛然停止了。
她问道:“谁?”那声音带着颤抖。
此时,那哭声再次在她头顶响起,夹杂在雨打瓦片声中。
头顶上悄然滴落一滴液体,丫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
轰隆——
雷光大闪间,一个人瞪大了双目,惊恐万分的神情直勾勾盯着她。他的口中滴落脓血,就这样面朝地面地被人四肢吊起。
“啊啊啊————”
丫鬟的嘶叫声划破夜空。
在雨夜,漆黑的房梁上一个黑影骤然消失。
若不是因为李盛年这厮,或许他们现在也不至于才走了这么一点路程。不过好在,这几日的休养,李盛年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眼下就只剩下他的失忆症了。
阿辞嚼着口中的饼子,拧眉看着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地正坐在石头上吃着饼的李盛年。
明明都是吃饼,为何那厮吃起来总给自己一种很装的感觉。
阿寻递过来水,叫了两声也不见阿辞回应,于是抬眸看去,阿辞的视线落在李盛年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他看着阿辞,眼底是薄雾,让人开始看不清。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既然他只是想要去西荒,那便送他去就行,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根本就斗不过那些人。免得到时候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阿寻想到这儿,将水收了起来。
或许是阿辞盯了太长时间,李盛年说道:“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阿辞被抓包了,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无措,她将尴尬掩饰下去:“怎么?看你得付钱?”
李盛年将饼吃完,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随后抬眸看着他:“不用。”
阿辞扭朝一边,轻声哼了声后,低声道:“真小气。”
吃完喝足,休整好后,阿辞起身随意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李盛年见了,露出微微嫌弃的表情。
阿辞看到后,掐着腰:“嫌弃我?”
李盛年将表情收了回去,移眸看向另一边。
瑞羽探路回来了,他口中叼着一片竹叶,看到阿辞后,便说道:“前面有个小镇,今晚咱们可以在那里歇脚。”
阿辞点点头,伸了个懒腰:“走吧,继续赶路。”
李盛年这时候说:“以前,我们也是这样的么?”
阿寻一愣,看着阿辞,这时,乌瑰出现:“你要怎么编?这厮现在是越来越精了。”
阿辞倒是不怕,点点头:“那是自然。”
李盛年思索着自己模糊的记忆,可是却什么也没有,他毫不留情地说:“不是吧。”
阿辞倒是也习惯了,随便丢下一句话:“你日后会想起我对你的好的。”说罢就握着缰绳直接走了。
阿寻轻声笑了起来。
这人虽说身份成谜,但好在脑子转的还算是快,日后若是他还没死,说不定还能带回去当个侍从。
太阳被西山淹没,天空渐渐变成墨色之时,几个人才到小镇上。
如今天色一黑,月亮则是被庞大的乌云给遮挡住了,看来今夜又会下雨。
这个镇子上倒是出奇的安静,难不成现在的人都有早睡的习惯?
马蹄声有节奏地响着。乌瑰飘在阿辞身边,也开始疑惑:“这里的人怎么睡的这么早?”
阿辞:“谁知道呢?也不知道这些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简陋的客栈?”
阿寻这个时候说道:“小辞哥,前面有人。”
天色昏暗,阿辞看不清是否真的是个人,就见到阿寻下了马,朝着那个黑影跑了过去。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里竟然悄然亮起了微光。
李盛年也下了马,看了眼马上的阿辞,只觉得这样的场面十分地熟悉,他微微蹙眉:“下来。”
阿辞一愣:“我自己会下来。”
李盛年这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那你下来。”
阿辞切了声后,翻身下马,可是却猛地崴了脚,她痛的膝盖都开始发软。
李盛年头扭朝一边,暗笑起来。
阿辞痛的面目扭曲,看到李盛年笑了:“你笑什么?路不平你不会和我说一声。”
李盛年挑眉,抱着手,好像就没有准备扶着一点阿辞的意思:“我还以为你看得见呢?”
她狠狠地瞪了眼李盛年,暗道一声:“白眼狼。”于是朝着瑞羽伸手。
“瑞羽,别笑了。”
瑞羽赶紧将笑意收起来,伸出手扶着他。
阿寻问完再次回来时就看到阿辞一瘸一拐的被瑞羽搀扶着,他不禁疑惑:“小辞哥,你怎么了?”
“没事,崴到脚了。那人怎么说?”
阿寻笑着回答:“问到住处了,这个小镇还是比较好的,有客栈。”
阿辞点点头。
瑞羽和阿寻直接一人一只手地搭在肩膀上,将她搀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她才惊然地发现,这小孩也长的太快了吧。
“阿寻,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快?”
阿寻先是一愣,随后笑了:“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呗。”
阿辞现在好了,双脚都开始离地了,她彻底摆烂,还说道:“那为何我长不高呢?”
为何换了面容之后,自己不但变矮了,而且还变不回去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自己认为,自己的魂魄进入到了这个人的身体里面,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到后来,也就习惯了,自己身上的那些钉子,那些伤疤,还是原来的身体,只是换了容貌和身份罢了。
李盛年跟在后面,看着阿辞的那双离地的脚,神色淡漠疏离。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乌瑰看着李盛年这副模样,开始说话,就算李盛年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人,他也说着:“她救了你那么多回,你就不要总想着杀她,抓住她的把柄了。”
这家店烛火淡淡,舍不得多点几盏,那带路的老媪佝偻着背,她仿佛将自己蜷缩起来般,缓慢踱步向前。
阿辞开始观察着她,腿脚不好,特别是右腿,可能是落下了什么大病。
几人转角进去,老媪拿着生着铁锈的钥匙圈开了房门,开门后,一股霉味冲进几人的鼻尖,阿寻和瑞羽接连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媪开了门,点了蜡烛,随后交代着:“每日一金,敲钟三次必须熄灯,早晚的饭自己解决,热水在前面自己去打,熄灯后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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