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王曾的选择(1/2)

大宋的制书,分为内制和外制。

二者的区分十分严格。

大多数的政务,都属于外制,由舍人院或者知制诰负责拟定制书,只有少数的事务,涉及到由翰林学士亲自拟定的内制。

而内制所涉的事务,也非常简单,总共就那么几项,立后妃,封亲王,除拜宰相,枢密使,三师,三少,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等会影响到整个朝局的调动,才会用到内制。

以如今宫中的状况,立后妃和封亲王可以直接排除。

除拜三师,三少的可能性也很小,至于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更是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只有可能是除拜宰相或枢密使。

王曾自己就曾经做过翰林学士,所以,他对于内制的流程非常清楚。

尽管有些时候,为了彰显“恩自君出”,部分涉及赦书,德音类的制书,也会用到内制。

但是,这种内制流程上却和大除拜有所不同。

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锁院。

大除拜干系重大,所以,一般来说,天子会在日落之后,单独在内东门小殿内宣召翰林学士,面授密旨后,由指定的内侍陪同翰林学士回到学士院内拟制。

整个过程当中,学士院需要自内落锁,任何人禁止出入。

直到五更左右,翰林学士将制书拟好,交由内侍带回宫中,加御宝验封,至黎明时分付出,若早朝之日,则直接在早朝宣布,若非朝日,则遣内侍授中书宣命。

如今枢密院曹利用并未犯错,不可能无故将其罢免,便只有可能是除拜宰相,而且,只会是宰相。

若是执政,哪怕是枢密使,也用不着锁院这么兴师动众。

那么,就只剩下两个答案,要么是罢黜丁谓的相位,要么……就是要新拜一位宰相!

如果是前者的话,就说明太后和官家放弃了初衷,打算用中书的提议,那就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所以,更大可能是后者!

与此同时,王曾立刻便联想到,自己刚刚在钱府时,钱惟演异常的举动。

于是,一切豁然开朗。

一条条线索被串联起来,清晰的真相,缓缓在王曾的心中浮现。

太后要拜钱惟演为相!

这就是为什么,刚刚在钱府,他觉得钱惟演有恃无恐的原因。

拜相是大事,所以,除授之前,宫中必定会跟拜相之人通气。

不然的话,想想如果第二天拜相,结果正主却因故没来,或者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岂不是贻笑大方?

但是,又因为拜相的机密要事,即便是通气也只能是私下,隐晦的进行。

所以,用太妃的名义,宣召钱夫人进宫,面授机宜,是最好的方式。

而对于钱惟演来说,他之前在殿中的那番奏对,是在自保,但同时,也是在积极的站队太后。

宫中希望严惩丁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种状况下,钱惟演站出来,说了太后和官家想说的话,自然是能够博得太后的好感。

当然,仅仅如此,肯定不足以让太后为钱惟演拜相。

所以,更深层次的含义是,之后的中枢格局!

丁谓犯下大罪,倒台是不可避免的事,太后欲对其重处,想必也是因先帝陵寝出事,而恨极了他。

但是,恨归恨,太后肯定还要考虑,丁谓倒台之后的事。

就像钱惟演说的那样,丁谓倒台,紧随其后的,必然是对其党羽的清算。

可问题就在于,丁谓本身是太后提拔起来的重臣,所以,依附于他的党羽,大多也是太后的人。

又或者说,像是任中正,钱惟演这样的宰执大臣,他们不是和丁谓亲近,而是和太后亲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