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太上皇?(2/3)

“对父皇,则会感恩戴德,万民归心?”

便见天子启闻言,只耐人寻味的一笑,望向刘荣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慢慢的戏谑。

“朕说什么来着?”

“——真论阴谋诡计,朕这個‘太上皇’,可比不得我汉家的监国太子~”

“你瞧瞧;”

“轻描淡写之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把百姓民的怨念,给引到庐江上下君臣身上了……”

天子启一如往常的阴阳怪气,刘荣早已是见怪不怪。

知道老爷子这是认可了自己的方案,当即便落笔,否了庐江国请求再免税三年的奏疏。

——非但否了免税三年的提议,甚至还专门做了批复:今年秋收之后,庐江国上下,正式开始收取农税。

而后将竹简收起,放到身体左侧的木箱之中,又从右侧拿起一卷新的竹简。

一边将竹简在面前摊开,嘴上一边也不忘配合着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太上皇此言差矣~”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想当年,太上皇一手《削藩策》,惹得天下遍地战祸,百姓民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好不容易平了乱,又闹出水淹邯郸那样的丑事,搞得赵国上下军民,至今都还和长安朝堂离心离德。”

···

“吴楚乱虽已平,但关东各诸侯藩王,却也还远不到尽失民心的程度。”

“与其让太上皇无休无止的派兵戒防,惹得北墙都得抽出兵力,去防备诸侯作乱,还不如借着这样的机会,一点一点让诸侯藩王,失去各自子民的拥戴。”

“——没有了子民拥戴,那诸侯藩王,也就是一个稍富贵些的宗亲刘氏。”

“就算日后有心作乱,没有百姓输税纳粮,甚至是投身叛军——那些个居心叵测的藩王们,也只能在自己的王宫里怨天尤人,而后醉生梦死了……”

满是自然地说着这番明显‘大逆不道’的话,刘荣稍活动了一下脖颈,便又再度投入到了奏折批阅的工作当中。

而在御榻之上,天子启也完全没有因为刘荣一口一个‘太上皇’的戏谑称呼,而生出哪怕半点不愉。

莫名陷入一阵沉思,直到刘荣的笔再度悬在了竹简之上,正要开口请示,天子启方抢先开口道:“说到北墙防务空虚,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早些年,太子曾说,要让程不识外放边郡?”

“最近这两年,匈奴人在北墙,可是愈发目中无人了。”

“朕寻摸着,若是让程不识和李广,分别去雁门、陇右做郡守……”

“太子以为如何?”

见老爷子问起正事,刘荣原本还带着些常态化轻松的面容,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皱眉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点头道:“自吴楚乱平,父皇又下令调兵,将重点放在戒备关中宗亲诸侯时起,我汉家的北墙防务,便愈发变得薄弱了。”

“——在那之前,我汉家边军二十万,虽然兵力不算少,却平均分布在上万里北墙;”

“平均算下来,每十里长的汉匈边境,竟只有百余人防守。”

“再加上父皇又调了相当一部分边军,南下齐、赵,乃至荆楚地界……”

说着,刘荣又是沉沉一点头。

“北墙防务,除去燕、代两个戍边王,便是雁门、北地、陇右、云中四郡,为直面匈奴兵峰的第一线。”

“——云中郡有魏尚在,出不了岔子。”

“剩下的雁门、北地、陇右三郡——尤其是雁门和北地,确实是需要知兵的郡守,才能尽可能确保北墙安稳。”

“至于陇右,虽也是关外的边郡,但毕竟不和草原直接接壤。”

“匈奴人要想踏足陇右地界,得先路过北地,甚至是先掌握北地才行。”

“故而,程不识和李广二人,还是做雁门、北地二郡的郡守为好。”

“至于陇右,确实没那么着急了。”

刘荣此言一出,天子启当即来了兴致,颇有些不顾形象的从榻上弹起身,大咧咧坐直了身子,左手撑着膝盖,便将身子朝刘荣所在的方向一倾。

“太子,这是不想让李广去陇右?”

“——太子对李广的厌恶,居然已经到了哪怕在国家大事之上,都难以割舍的地步了吗?”

天子启很惊奇!

尤其是当刘荣这个愈发成熟的老阴批,居然也将个人情感带到了工作当中,更是让天子启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你小子,也不过如此嘛!

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真到了时候,不也是被情感所左右?

还说什么,将不可因怒而兴师,主不可因愠而致战;

分明就是哄小孩子的场面话嘛……

“儿臣,确实很厌恶李广。”

被老爷子‘抓住把柄’,刘荣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非但不慌乱,刘荣反而还大大方方承认了此事。

“不单是李广;”

“凡是军中将帅,有像李广这样治军散乱,为人跳脱,又视军令、上官——乃至君上为无物,却反嗜酒如命者,儿臣都很厌恶。”

“但厌恶归厌恶,儿臣却也没有忘记父皇的教诲。”

“——无论是什么材料,都是有用处的。”

“——如果用不好,那就是匠人技艺不精,而非材料本身不够好。”

“所以,即便是李广这样空有个人勇武,却没有半点将军样子的人,儿臣也在竭力思考这样的人,能用在什么地方。”

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对李广的厌恶,并借机表明自己对军中将官的喜好,刘荣索性将手中毛笔放下;

站起身,也学着老爷子的模样,毫不顾及形象的扭动着腰身。

只是嘴上——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放松、休息,刘荣都已经养成了‘嘴上忙会不停’的习惯。

“儿臣,也确实是不想让李广去陇右。”

“——因为陇右,是李广的家乡,也是李广名扬天下的地方。”

“真要让李广做了陇右郡守,那就算陇右郡不会因此而‘姓李’,李广也必定会百无禁忌看,肆意妄为。”

···

“若李广是个稳妥、持重的性子,那倒也还则罢了。”

“偏偏李广这人,本就是放浪形骸,洒脱惯了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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