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四)【日万,新年快乐!】(2/5)

“【alpha】的情况如何?”

“一直待在风暴鸟里面,没有异常,六分钟前向我提议参加战斗,需要启用她么?”

“不,局势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确保她的情况,【要塞】那里的守备任务颇为繁重,无法为我们提供支持。”

“我会的。”

安德鲁斯挂断了通讯,接着,他又接通了几个新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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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毁、燃烧、歼灭、杀戮,不要让任何异形通过我们的防线。”

“让它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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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它们死!”

“击毙它们!杀死它们!让它们倒在我们的枪口之下!”

“For the emperor!”

稀稀拉拉的呐喊声回应着军官的嘶吼,而拉托比斯也混在其中,他驻守在整条战壕要塞中段偏后的位置,这里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大桥上的钢缆。

驻守在大桥附近的人类守军大概有两万五千多人,因为暗黑天使的命令,他们全都驻守在大桥的一端,也许在跨越星海的战争之中,两万并不是什么巨大的数字,但是在地面的战场上,这个数字意味着一个凡人的视野所无法覆盖的无边无际。

守军们挖掘了无数的战壕,浇筑着一座又一座的堡垒,一路延伸到距离大桥,的桥头堡数公里远的地方,当第一阶段的战壕与要塞所组成的防御线已经被冉丹的大军蹂躏地不成样子的时候,驻守在桥头堡的士兵却只能隐约看见闪烁的火光。

但是当第一个缺口被打开后,一切也许便无法阻止了。

冉丹的奴隶大军用了大概半个标准时的时间冲进了第一道防线里面,撕碎或吞食了至少一千名守军,然后,冉丹的士兵冲进了战壕与地道之中,钢与血的交织很快就转化为了单纯的人类的哀嚎。

二十分钟后,第二道防线失守,帝国军队抛下了三千具尸体。

又过了十五分钟,第三道防线告破,又是超过了两千人的损失。

拉托比斯蹲在第四条防线中,聆听着数以千计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断地传来,他所能做的只有蹲在战壕之中,不断地在顺手的地方尽可能地塞满子弹。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在他身边响起,越来越多的士兵被派遣进了这条隧道,他们有的汗流满面,豆大的汗滴不断地从下颚滴落,有的如同死尸一般沉默,唯有不断颤抖的手指才能透露出些许活人的气息,还有的一直在低声的,甚至是无声的不停念叨着什么,双目紧闭,宛如祈祷。

这条战壕从未像此时一样拥挤,就连细微的呼吸都能形成大团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形的燃烧。

这条战壕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数千条生命宛如拥挤的死尸一般沉寂,就连被风所吹来的哭泣与哀嚎都能轻而易举地溜进每个人的耳朵。

就宛如午夜的鸣钟一般,风声所带来的哀嚎之音渐渐消失、沉寂,唯有那些癫狂的野兽的低声咆哮,还有冉丹的武士沉浸于鲜血之中的狂笑,正愈发地向着他们一步步靠近。

近了,又近了。

风声愈发的狂暴,愈发的锋锐,它拍打着布料与石子,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

拉托比斯能听见地面的踩踏,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声音,他抬起头,慢慢的伸出了掩体,在无数个地方,有无数个人正在这么做。

已经失陷的第三条战壕的主体在距离他们前方大概几百米的地方,那么伫立着十几座正熊熊燃烧的堡垒,隐约间,拉托比斯能看到一些高大的身影从被高温与火焰所扭曲的空气中走出。

“原来这就是冉丹啊……”

他轻声感慨着。

在中士的眼中,一个个只存在于最荒诞的噩梦中的生物从烈火中走出,就宛如传说故事中那些噬人恶魔的出场:这些怪物很高大,非常的高大,它们的身躯与铠甲都是完全扭曲的,遍布着古怪的尖刺、疤痕与连枷,无论是皮肤还是盔甲,都包裹在一种似乎被烧焦了的恶心黑色之中,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躯干,哪里是盔甲。

这些怪物手提着巨大的武器,又或者紧握着锋锐的刀剑,一种隐约可见的护盾围绕在它们的四周,在护盾的闪烁与硝烟的遮蔽之下,让人看不清它们的面容,但是仅从那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便能想象出来那是何等的可怕与丑陋。

那些尖刺嶙峋的铁靴上占满了鲜血、碎骨与肉泥,视若无睹地走过燃烧的土地,向着又一道战线进军。

“开火!”

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整条战壕因为这嘶吼而沉寂了一秒。

下一刻,枪炮齐鸣。

无数的子弹、炮弹与榴弹伴随着守军那疯狂的、恐惧的呐喊声而倾泻,所有人都在怒吼,所有人都在大喊,所有人都在用最拼命的射击掩饰着心中的恐惧。

数以万计的钢铁之吻扑向了冉丹缓慢前进的战线,在这种理论上不会有任何活物幸免的弹幕交织中,偶尔会有冉丹的战士被打倒在地,如同受伤了一般,但绝大多数只是继续着它们缓慢的前进,它们的四周不断地泛起涟漪,就仿佛将成千上万的石子一颗颗投入大海一般。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第一波的射击与火力已经告罄,但是冉丹的军阵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它们继续前进着,缓慢而讽刺。

近了。

更近了。

拉托比斯能听见抽泣的声音,还有脚步不断在地上踌躇的踩踏,有的人似乎已经疯了,不断地低语着毫无逻辑的字词,他不确定那流泪的,胆怯的,发癫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他只是放空了大脑,一味地装填着子弹,尽管它们看起来毫无用处。

那些异形的脚步更近了,拉托比斯甚至能看到它们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丑陋面孔上所浮现的狂喜的笑容。

他又听到了笑声,那不是冉丹的,而是风中的笑声,一种压抑的,期待的笑声,就宛如看客在期待接下来的曲目。

就在他还在为了这股笑声而感到迷茫的时候,他听见了另一种踏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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