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平缅事宜》(1/2)
“把皇店的盐茶酒煤都好好算清楚,我看你们就是闲的,积了这么多文册!”
齐王府内,当曹化淳坐在偏殿之中,端着一杯茶细细品茶的时候,在他面前的是鸡飞狗跳的上百掌事太监。
这些太监身后是数百名正在敲打算盘的王府书吏,拨打算盘的声音不断地在殿内回响,比户部都热闹。
王承恩不在此地,他在偏殿隔壁的另一处偏殿,处理着关于官场、化肥场、饲料场和水泥场的事情。
至于御马监的田赋、皇店、盐场、酒场、茶场、纺织场、粮仓,以及船厂,这些原本由朱由检和王承恩分担的事情,都汇集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处理。
这些事情虽然繁杂,但曹化淳却处理的井井有条。
眼下已经是正月十五,距离正旦节过去了十五天,而这一日也是大明全年唯一不宵禁的一天。
曹化淳听说了晚上朱由检要外出,因此忙着在黄昏前把御马监今岁的预计收入算出来。
从正旦到元宵,在他的催促下,御马监的诸多掌事总算赶在黄昏前把御马监的预计收入给算了出来。
拿到汇总的他,马不停蹄的去找王承恩,和王承恩一起带着两本汇总赶往了王府的存心殿。
两人奔走在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的齐王府内,背景是高大的城垣和四个城门。
这些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俨然是皇都南京应天府紫禁城的缩影。
路过的宫殿,基本清一色的都是窠拱攒顶,中画蟠螭,饰以金边,画八吉祥花。
殿中的座位用红漆金蟠螭,挂帐用红销金蟠螭,座后壁则用画蟠螭彩云。
正门、前后殿、四门城楼,饰以青绿点金。殿门庑及城门楼皆覆以青色琉璃瓦。
府内宫殿室屋八百间有奇,廊房饰以青黛。
和两人一起忙碌的,还有王府内的书吏,兵丁,以及内廷的婢女们。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按照传统,在这一日,普天同庆欢度佳节,大家都会张灯结彩,点起彩灯以示庆贺。
这不仅仅是街道上张灯结彩,便是王公贵戚,贩夫走卒的家中也都挂上了一些装饰的灯笼。
杨媛爱命人置办了三万多个灯笼,各不一样,分别挂在了王府之中。
存心殿的广场面前,婢女们用绳子和木棍支起了上百条悬空绳,随后一一挂上灯笼。
内廷里忙的不可开交,曹化淳和王承恩只能加快脚步,带着奏疏快走进入了存心殿。
“殿下千岁……”
“起来吧。”
存心殿内人头攒动,里外都是忙碌的人,而朱由检则是抬着双手,任由有些婢女为他换上了一套喜庆的红色圆领袍。
发髻梳理,金冠玉簪,好不容易穿好圆领袍,一条价值千金的玉带又被跨上。
到了这里,朱由检才转身看向了二人,而二人也上前递上了汇总的文册道:
“殿下,这是今岁官场的预估岁入。”
“开年十五天,便把预估算出来了,倒是辛苦你们了。”
朱由检的脸上阔别许久,终于出现了洋溢的笑容。
曹化淳的回归,以及朱由校的分担,这些安排让朱由检的工作量减轻了五分之二。
尤其是曹化淳的回归,在他抵达齐王府之后,朱由检每日处理奏疏的数量,直接下降到了五百多份。
以他的速度,大概只需要四个半时辰,就能处理完这五百多份奏疏,剩下的七个半时辰,都可以用来睡觉和休息。
因此,劳累了几年的朱由检,也稍微拾回了一些朝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他打开了汇总,大致看了一眼。
总的来说,灾情对北方的伤害,已经很难提升了。
尽管正旦节以来,湖广、四川、南直隶的一些地方都没有下雨,但顶多也就算是小旱,凭借当地的水利和河流,足以抵抗。
至于北方的旱情烈度,比起去年来说也降低了一些,陕西的汉中、西安、凤翔一带最少下了一场雨,而山西的太原府也下了雨。
便是北直隶虽然没有下雨,但一些河流的水位也开始略微回升。
总的来看,天启九年的开始虽然糟糕,但比起天启八年要好太多了。
御马监的汇总里也表示,只要今年的旱情没有去年严重,御马监的田赋大概率是能收上来三千八百万石左右的。
至于皇店和各场的税银,大概能上交一千三百万两左右。
“今岁应该会比去岁好一些,但旱情依旧不会断,让孙传庭继续巡抚天下,又可先生小心防疫。”
合上汇总,朱由检将奏疏递了回去,王承恩主动接过,而曹化淳则是回禀道:
“户部那边,毕尚书已经让人送来了汇总,虽然估判的不如御马监,但今岁户部应该能岁入两千万石,税银一千五百余万两。”
“差不多,今岁应该能岁入五千八百万石,税银两千八百万两,比去岁富裕九百余万石,三百余万两。”
“按照往年来算,税银基本是够朝廷开支的了,五千八百万石米麦都可以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说到这里曹化淳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不过今岁小西洋那边,十六万兵马都有补贴,因此五军都督府要多支出二百四十六万余两银子,税银尚欠缺一百余万两才不用变卖米麦。”
曹化淳的话让朱由检满意点头,这些消息都让他比较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多少有了些年轻人的朝气。
“户部那边还有结余吧?”
“前后抄家,追赃,加上瀛洲、旧港那边运来的金银铜锭,大概结余三千四百万两银子左右。”曹化淳老实回禀,而朱由检闻言点头,却又道:
“瀛洲和户部的金银铜锭不能动,去了它们还有多少截留?”
“大致一千五百万两左右……”曹化淳回禀,但又担心朱由检不高兴,因此特意解释道:
“正旦节前夕,崔呈秀等人抄家后,国帑结余四千七百余万两,不过户部先发给了一京十一省三百多万两的修路费用,然后又发了七十万两银子给其它受了灾害的府县。”
“其次便是拨了九百万两银子给御马监来收购山西一省之地的矿山。”
“九百万两银子……”听到这笔银子,朱由检轻嗤一声。
曹化淳很清楚朱由检为什么会轻嗤,说白了,山西士绅手中的矿山价值或许高达上万万两银子。
之所以朝廷支出了九百万两银子来买,是因为这群士绅豪强和山西地方官员只报上了九百万两银子的价值。
九百万两价值的矿山,正常岁产价值百余万两,按照大明的税收,他们每年只需要交十万两银子。
然而实际上,他们每年的产出高达数百万两银子,哪怕正常按照杂项和正税来交大概十比一的税银,也需要交四五十万两银子。
这只是山西一省的真实矿税,而山西的矿税占据大明矿税的七分之一,也就是说,如大明士绅豪强老老实实的交税,仅仅矿税就能给大明贡献三百多万两税银。
然而他们不老实,对大明上报的矿山总价值不过七千多万两,每年也只交四十几万的金银铜铁矿税。
现在好了,他们不老实,那朱由检就装傻,朝廷就装傻。
他们不是报矿税总价值四千多万两吗?那朝廷就按照这个价值来收矿。
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山西,然后是南直隶、山东、江西、福建、广东这五个地方。
等把这价值数万万两银子的所有矿搞到手,朝廷每年都能产出上千万两白银和上百万两黄金,以及数千万的铜。
铁矿朱由检不准备全收,还是准备留给民间一些,避免国营矿山一家独大。
因此在听到国帑还有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后,朱由检先吩咐说道:
“煤矿、铁矿,一些老实的矿主如果愿意接受朝廷勘探后定期交税,还是可以放过他们的。”
“主要的还是金银铜矿。”朱由检说罢,走到了大殿主位坐下,王承恩和曹化淳也跟着走了过去。
朱由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才继续说道:
“国帑既然还有一千五百万两,那就先发现银,粮食都存入御马监和五军都督府的粮仓内,没有我的令旨,除了哥哥开口外,谁也不能开。”
“是……”二人躬身应下,而朱由检也询问道:“金铉和变蛟、鼎蛟怎么样了?”
“三日前与军械局拨发的三十万勐火油,在东军都督府三营兵马的拱卫下,从天津港出发前往瀛洲南岛府了。”曹化淳回禀道:
“另外杨布政使和吴布政使也各自乘船前往瀛洲,预计金铉他们二月中旬能抵达,两位布政使应该在三月初能抵达。”
“嗯……”朱由检微微颌首,王承恩却开口提醒道:
“殿下,旧港发来消息,徐主事抵达中山府,各国商人带来的六百匹大挽马只活下来了三百余匹,那上千头大白猪和数百头肉牛也都病死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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