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涌(3)(2/2)
胤禛眼底一片冷然,“恐怕不只是为了加害小李氏,真正要害的是爷的子嗣。”
小李氏没遇喜之前怎么就风平浪静,偏一怀孕就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胤禛认定了背后有人要戕害皇孙,因此对四福晋意图混淆视听的话有些不满。“福晋主持中馈,府里一向安稳。只是近来后宅频频出事,福晋还是不能一味的宽和仁慈,该立得规矩还是得立起来才是。免得养大了底下的人心,无法无天起来,连主子也敢谋害。”
后宅之事一向是由四福晋把持,如今听到胤禛语带责怪之意,她自是无法推诿。忙恭顺的跪地请罪道:“都是妾身管家无能,请爷责罚。”
胤禛见她如此,并未叫起,反而道:“小李氏之事就交给福晋尽快查清,爷要知道到底是谁胆敢谋害爷的子嗣。”他说着,面上就带出一片寒意,不怒自威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此阴毒之事不能再发生在爷的后宅。还有,小李氏这一胎福晋务必帮着保下,不然爷便要怀疑福晋到底能不能管好这后宅了。”
胤禛的话让四福晋浑身一凛,强压下心底密匝匝的涩意,沉沉保证道:“请爷放心,妾一定查清真相。还有小李妹妹的胎身一定尽全力保住。”
胤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四福晋看着湛蓝的衣襟从眼前消失,浑身才好似失了力般瘫坐在地上。秋容见胤禛沉着脸走了,才敢进来内室。进来一见四福晋坐在地上,不由吓得花容失色,“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四福晋此时失态,秋容也不敢再叫旁人进来看见,只死命扶着她到了榻上,才喊春容倒杯茶来。
四福晋喝了几口茶,双手握着温热的杯壁才感觉身上森森的寒意慢慢褪去。只是一想起刚才胤禛毫不留情的疾言厉色,心里还是掩不住的屈辱。这是她自嫁给胤禛以来,头一回遇到胤禛这样大发雷霆。
屋里气氛一时有些低沉。沉默半晌,秋容才大着胆子问道:“福晋,方才爷可是为了小李格格之事而来?”
四福晋闻言看了一眼秋容,隐去胤禛的责怒,只说了让彻查的话。
秋容是真没想到有人这般大胆,而且这小李氏也是倒霉,一天之内两次被害。她道:“看来爷是真的动怒了,一定要找出谋害小李格格的人。”
春容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后宅阴私,这种事最后未必查得到什么。上回宋格格小产,爷不也说要查清楚么?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对她的说法,秋容心里有些不认同,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看向四福晋。
四福晋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道:“爷已经发话让务必保住小李氏的胎。”
春容一听不免惊呼道:“这如何能保证。小李氏本来怀像就不好,经此一吓,只怕更加孱弱。况且十月怀胎,小李氏这才刚满三个月,接下来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秋容也叹气道:“爷对小李氏这一胎未免太过偏爱了些。”
四福晋摇摇头,声音里含着些疲惫:“昨日两件事接连发生,那件下了药的衣裳更是被爷亲眼所见,若说轿子的事还能推到意外上,可有了下药之事,爷是彻底被激怒了。如此咱们便是想粉饰太平也不能够了。”
“福晋,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秋容轻声问道。
四福晋闭了闭眼,紧接着睁开眼神里一片森冷之意:“我奉爷之命管理后宅,这种阴私之事既然敢犯到我眼皮子底下就不能不管,不然日后如何服众。而且若是这回不能彻查,只怕会让爷对我的能力失望。”
秋容听此眼底一片凛然,跪下道:“无论福晋如何做,奴婢都唯福晋马首是瞻。”春容亦然。
既然四福晋决定彻查,秋容就尽心为她出主意:“昨儿小李格格先是被人在衣裳上下了药,晚上又发现所乘暖轿有问题。这两件事分开来看毫无联系,但对比时间,奴婢倒觉得这两件事未必不是一人所为,不然如何能把握得这般紧凑?”
四福晋听着这话觉得有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秋容就继续道:“奴婢觉得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小李氏衣裳上的药物有什么作用,尽快提审人证物证,咱们才能推测出背后之人的具体动作。还有,昨晚福晋跟着爷进宫,除夕家宴是李氏一手操办,小李氏的轿子出了问题,李氏自然是不能逃脱干系的。”
秋容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无论真相如何,李氏都不能置身事外。
四福晋很满意她的说法,既然自己被爷怪罪,李氏这个当事人也别想独善其身。而且,李氏与小李氏一向不睦,这回小李氏被陷害,说不得就是李氏出的手。不过一切还是得先找到证据才行。
她看着秋容,沉吟道:“你明日一早亲自去将小李氏身边一干涉事之人带来正院问话。还有,昨晚轿子的事先不要惊动李氏,暗暗查访等有了结果再说。”
如此一番吩咐后,秋容和春容两人才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