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四朵雪花(十九)(2/5)
方艺博拍了下自己嘴:“呸呸呸,是我说错话了,我就是想提醒你,表哥,没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那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动手,因为她连话都不说一句!现在想想真窝囊,班里四十来个男生,被她一个女孩压在头上作威作福。”
黎深一点都不想听有关陶晴好母女的事,可方艺博这张嘴叭叭个没完,他不听都不成。
另一边黎成周开车陪陶晴好回了娘家,陶家二老年纪大了,住的独门独院,老太太也在大学任教,平日里除了上课,最好清净,大晚上见女儿女婿过来,很是高兴。
她连声问俩人晚饭吃没吃,老爷子则戴着眼镜正看电视,可陶晴好没心思与二老寒暄,她直接把手头的文件袋放到了父亲手边的茶几上。
老爷子扶了下眼镜问:“这是什么?”
边说边捡起打开,看见里头的书信,又问:“怎么了?”
陶晴好说:“爸,妈,我找到囡囡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渐渐淡了,老爷子则将电视关掉,他指着旁边说:“坐。”
陶晴好问:“爸,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老爷子没回话,而是重复道:“坐。”
陶晴好抿着唇,走到沙发前坐下,黎成周则在父女俩之间来回看,有点想劝又不敢劝,这时老太太过来了,手里拿着张毯子,淡淡地对他说:“成周啊,到那边坐着吧,没叫你别过来。”
“……是。”
黎成周被赶到离客厅稍远的地方,这里能听得见陶家三口说话,但又不至于让他掺和进去。
老太太将毯子盖到了老爷子腿上,数落道:“多大的岁数了,还以为自己跟年轻时那会一样抗造?”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裤管里空空荡荡,而老太太伸出来那双手,也有些陈年旧疤,如蛛网攀附其上,是得体衣着与高雅气质无法掩饰的伤痛。
“晴好,你想问什么?”
老爷子开口了,声音苍老、沙哑、威严,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母亲面上的皱纹,陶晴好眼圈不觉红了,老爷子说:“当初咱们家多难,你是知道的,没有办法,我跟你妈求爷爷告奶奶,才送你下乡,想让你躲灾去,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就当没有你们这对爹妈,自己坚强。”
“我跟你爸那会儿都觉着活不成了,不然我们舍不得送你走。”老太太坐下,轻描淡写地说,“我这辈子就生了你这么个闺女,为了你,我跟你爸死都不怕。”
陶晴好说:“……我知道。”
“但你是怎么做的?”老爷子反问,“你坚强了吗?”
陶晴好颤抖着回答:“……没有。”
老太太淡声说:“你找个泥腿子当丈夫,你自己作践自己,我也不是瞧不起农村人,但我问你,你是真心想嫁那个姓汪的吗?你在他家里过的那些年,你心里头舒服吗?你甘心就那样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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