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我和邓瑛的大明日常(养生篇)(2/2)

我说完又用力摁了一下,谁知邓瑛却笑出了声。

“婉婉……不是痛,是我有些想笑。”

“啥?”

我瞬间对自己的技术丧失了信心,“就只是想笑吗?”

“是。”

邓瑛仍然没有收住笑,说话之间胸口轻轻地起伏着。

我忽然有些恍惚,认识邓瑛这么多年,生死相依,皮肉相挨,我好像还没听他这样肆意地笑出过声。

“邓瑛,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笑,我之前还折腾什么呀,直接大保健多好。”

我说着又按了按他的涌泉穴。

邓瑛忙摁住我的手腕,笑道:“别按了婉婉。”

我哪里肯依他,“我才按了一个穴位,你赶紧躺好,下一个穴位,你一定会痛。”

邓瑛道:“你的手不疼吗?”

“不疼。”

我说完又执着地去找邓瑛的大都穴。

邓瑛没有再坚持,撑着榻面重新靠向床头,任凭我撩起他的亵裤裤腿。

乖乖地床上,拼命地忍着笑,任由我在他的脚上瞎折腾,给他灌输我那漏洞百出的“养生知识”。

然后我们交换位置,我挽起裤腿靠在枕头上,伸着脚彻底放松。

邓瑛披着衣衫坐在床尾处,低头看我写的那几页足底养生笔记,他做事一项比我要慎重得多,就算是按个脚,他也不肯贸然下手。

他认真做每一件事的样子,都很好看。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看他在我身边安定坐着的模样,即便衣冠单薄,也不会因此惶恐。

“婉婉。”

“啊?”

他研究得差不多了,才托起我的脚腕,“我试着找你的独阴穴,你看对不对。”

“好。”

不得不说,邓瑛的手法比我好多了,穴位找得精准,一指下去,就差点让我上天。

我捂着嘴没敢叫,怕吓到他不敢对我下手,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邓瑛一门心思地对付我的独阴穴,等再抬头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忙松开了手,“婉婉……我……”

“没事。”

我抹了一把眼泪,边哭边笑道:“这位邓姓的技师朋友,你真的太棒了。”

这样的养生局,在我和邓瑛共同研究下,后来越组越完善,逐渐发展到了肩颈放松,四肢拉伸。

在邓瑛那张有些硬的模板床上,我们终于把日子开心地过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教邓瑛用后现代的解构主义理论去看待自己的身子。去消解掉他内心当中那些没有必要的羞耻。

但是我可以通过穴位,经络,肌肉,骨骼……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陪着他一起,重新去认识自己的身体。

我很庆幸,我虽然是历史专业的科研工作者,但从未放弃对大文科之内其他学科的涉猎。

我自认我身上有肤浅的人文性,但我的理论水平,尚没有到达可以谈论“观念”的地步,不过这对邓瑛来说,是最适合,也是最无害的。

当然,这个养生局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我后来仿造现代某宝上的创意,绣了一双有穴位的袜子给邓瑛穿。

这种土味养生之法,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被我哥嫌弃过很多次,但邓瑛真的很搞笑,他不仅穿了,还特别认真地纠正袜子上穴位的位置,帮我改良。后来我又绣了一双,拿去送给杨伦。

杨伦在杨府看到那双袜子的时候,明显抽了抽嘴。

“你这什么东西。”

“足底养生袜。”

“什么?”

“就一个小玩样儿,穿上能帮你找准脚底推拿的穴位。”

杨伦嫌弃地摆了摆手,“看着太奇怪了,杨婉你自己拿走。”

杨伦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双袜子,那表情和我亲哥几乎是一摸一样的。

我只好把那双袜子拿了回来,跟邓瑛说,杨伦不穿。

邓瑛取回来特别仔细地收好,跟我说,那一双穿旧了,就穿着一双。

是不是很神奇。

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恶趣味,在六百年前的大明朝,仍然能被邓瑛找回来,并帮我保存下来。

前四年,写观察笔记,参与宫廷倾轧,见证人间疾苦,是过得有点太糟糕了,我也曾被压弯脊背,承受酷刑,很多欢乐都暂时消失了。

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邓瑛活了下来。

温柔地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好像可以,把我的快乐重新找回来了。